林知了转身去外间,薛理把银钱和信以及他带来的东西都塞角落里,随後用厚厚的棉衣盖上。
薛理起身关上柜门接过林知了递来的外衣放在另一个衣柜中,随後留一套等他待会换洗。
薛理看到母亲的衣角,就叫林知了和小鸽子先出去。到门外薛母就叫他坐下歇息,随即忍不住问:“理儿,你告诉娘,怎麽回事啊?”
薛理不知道她知道多少:“来的路上都传开了,娘不知道吗?”
“我在村里上哪儿知道去啊。我们都以为你是被太——废太子连累的,是不是啊?”
薛理点头。
“那现在,以後,以後就没事了吧?”
薛理:“陛下不会同我个小人物斤斤计较。”
“陛下不计较就好,好!”薛母踏实了,“我们也不会被流放到北地吧?”
薛理:“没有那麽严重。东宫上百人,轮也轮不到我。”
薛母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处,拉着薛理:“日後就跟娘在家,那官啊,谁爱当谁当。话本里说伴君如伴虎。我一直觉着只有昏庸的皇帝才会动不动杀人。没想到——我儿受苦了。”
薛理拍拍母亲的手:“让母亲担心了。”
薛二婶忍不住说:“你娘——”
咕噜一声打断了薛二婶的话,薛二哥立刻说:“三弟饿了吧?我看看粥还要多久?”到厨房想起柜子里有吃的,打开柜子皱眉,“娘子,馓子呢?”
“早吃完了。”刘丽娘不禁说,“多久了啊。粥快好了,你叫三弟洗洗脸。”看到案板上的青菜,刘丽娘决定先给他盛一碗再煮青菜。
薛母担心粥碗烫到儿子,叫薛理去堂屋。
薛家的房子在村里算宽敞,可人多啊。大哥大嫂和二婶一家都进去,里头很拥挤,林知了就没往前凑,而是在厨房门口等着端饭。
刘丽娘先前看到薛理又惊又喜,脑子懵了。现在屋里静下来,她意识到什麽:“弟妹,二婶在门外那番话什麽意思?”
林知了拉着弟弟进来,防止被薛理听见:“你说呢?”
“那你要小心啊。”
林知了不屑地嗤笑一声。
刘丽娘见状不禁叮嘱:“你不能轻敌,她是三弟的亲婶子。你才嫁给三弟多久?满打满算一年一个月,可三弟跟你在一起不到两个月就进京赶考。离开这麽久,又遇到那种事,三弟哪还记得跟你的那点夫妻情分啊。”
听到薛理的经历,看看他一身青衫稍显落魄,可脊背笔直,没有被巨变压弯了腰,林知了佩服,若是她顺风顺水一路名校,毕业後就在二把手身边,风光无两,不到半年却锒铛入狱,她恐怕再也站不起来。
薛理不愧是扛过殿试的探花啊。
林知了:“二嫂,我知道该怎麽做。二婶这样的,以前我在家见多了。”
刘丽娘想起附近乡民都去林家买豆腐,什麽样的人都有,“你有分寸就行。”不希望听到林知了调侃“二嫂担心我啊?”飞快补一句,“我是怕你和三弟夫妻不和耽误了我们的生意。”
林知了觉着应该教她识字,学的第一句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二嫂,青菜熟了。”
刘丽娘把陶锅底下的木柴放到铁锅下。林知了拿着碗,小鸽子抱着筷子,刘丽娘端着锅去堂屋。
薛理看着二婶一家三口理所当然的样子心头烦躁,打断母亲的絮叨:“娘也该饿了吧?”
薛母点点头,拿起勺子又把薛理的碗添满。
薛理低头不语,一味地吃饭,薛二婶忍不住问:“理儿,你以後没事了——”
薛母打断:“理儿累了,让他先用饭。你有什麽事明日再说。”
饭後,薛母催薛理沐浴,又叫林知了早点休息。林知了知道婆婆的意思,担心她晚睡吵到薛理。
薛理关上房门看到书架旁边的榻没了:“林——娘子,榻呢?”
林知了被问愣住,看着他在外间不过来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原身的记忆,以前薛理误娶到妻妹太尴尬,一直睡榻,所以二人尚未圆房?老天爷!林知了一时无语又想笑,这叫什麽事啊。
“婆婆叫二婶去隔壁,说家里住不下,二婶就把榻搬到婆婆房中琬妹妹用。”
薛理诧异:“琬妹不是跟鱼儿住一块?”
小鸽子点头。
童言无忌,薛理想听他说:“小鸽子也知道这事?”
“对啊。”小鸽子奶声奶气地说:“阿姐不许琬姐姐抢鱼儿姐姐的床。”
林知了不敢跟薛理对视,担心被他看出点什麽就低下头。薛理以为林知了怕他责怪,走过来问道:“你心疼鱼儿?我替妹妹谢谢你。”
“不,不用!”林知了没有料到这个走向,下意识说,“鱼儿也是我妹妹!”
薛理喉咙滚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那,今晚——”
“其实睡得下。”原身记忆中薛理相貌极好,可林知了没有见过本人就觉着美化了。没想到比记忆中更有冲击力,这让素了多年的林知了如何放得下到嘴边的红烧肉。她把小鸽子移到最里面,外面空出来,“相公上来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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