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思定的事情从来都是九头牛也拉不回。
他的侥幸心理的确能让他一把赢回来,但不可否认,它们也能猝不及防间给他最薄弱的地方致命一击。
心绪又乱又多,往往深思不得。
一深思,辗转难眠的夜就多了。
她常常会梦见他。
应该说,让大脑一旦歇下来,她就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个人。
其实最开始也并不怎麽经常梦见,好像是随着两人分离时日渐长,这样的梦境才多了起来。
梦境单一,他的模样从清晰到模糊,口中那句话反反复复地困了住她。
她最大的失败,就是让他觉得她没爱过他。
想的时候心口钝疼,连同梦境也一并伴随着疼痛。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他。
赵怀钧,这个名字念在嘴里,竟都已经开始慢慢生涩。
护城河畔的柳枝青了黄,黄了枯,从开春到冬尽,就这样,一个年头就这麽匆匆忙忙地过去。
那年春节挡电影竞争激烈,但她所监制的那部商业化市场反响和各项数据趋势都非常不错。
“奉颐”两个字的噱头够大,愿意为她买单的观衆盘非常大。是以那年影片下线时,它们如愿取得了30亿的好成绩。
投资分成的比例比演员时更大,是以,手头上的资金于三月开始回笼。
这一年的奉颐,因为过往战绩赫赫有目共睹,作品与实力催生出强大底气,饭桌上的人潜移默化地将她推上了一把更具话语权的椅子。
春寒料峭,平静中略显落寞的日子一天一天地度过。
工作室有起色後,许多投资丶演艺项目丶资源合作都纷至沓来。野心被撑得越来越大,她开始瞄准荣丰股权,思忖着如何打开局面。
也就是在三十六岁这一年,她迎来了属于自己的人生重大转折。
消息是四月中旬传来的——《太阳里的女儿》,入围戛纳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二度入围戛纳,这个头衔的含金量非同小可。这意味着作为一名青年演员,奉颐的艺术成就与造诣已经远超同龄人一大截。
得知消息那天,整个团队都陷入巨大的喜悦里。
她第一时间把它分享给了常师新。
他会高兴的。虽然他与她闹了那麽多不快。
但这个消息发出之後,他还是没有回她。即便闹到如今这样,奉颐也还是能确信,他会看到她的好消息的。
在入围通知抵达的一周後,常师新有了消息。
在这个消息抵达之前,奉颐工作室准备好好庆祝一番,单晴晴订好了饭店,宁蒗陪着她,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奉颐真厉害!奉颐万岁!
自与赵怀钧分开後,她难得笑得这样开心。
所以那通来自警察的电话于她而言,宛如晴天霹雳。
“奉小姐你好,这里是朝阳区公安局……”
警察形式到略显冰冷的自我介绍响起时,她浑身一凉,不好的预感直冲脑顶。
警察告诉她,因为涉案金额太大,其中包含许多复杂的利益置换与账户数目,公安机关早在前年年底就已经正式立案秘密侦查。
如今证据确凿,警方准备收网,连同常师新在内的所有涉案人员一并抓捕。
但坏的是,就在检察院批准逮捕令的那一天。
常师新失踪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写的时候,发觉赵老板和熙熙这条线,比起常sir来说,还不算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