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钧。
她轻轻念出这个名字,像放在唇齿边,无奈而凝重地缓叹出来。
有一个念头,她迟迟不敢承认。
一阵风吹进来,斜雨纷纷,淋到她垂落的手上。
奉颐回过神,继续往前走。
马路另一侧某处停了一辆车,车门旁影影绰绰,她下意识一瞥。
忽然就走不动了。
洛杉矶今夜有雨。
奉颐撑着一把伞,穿着宽松的居家服,一个人站在那棵树下。
树影被雨穿打,生动地摇曳跳跃。
凉风掠过男人眉骨,衬衫下摆微微起伏,
见到他身影的那一刻,奉颐头回尝到了无可奈何的滋味。
赵怀钧的车停在路边,他人就懒懒散散地斜靠在车门上,见到她後收起手机,抱着手臂,勾唇静看她慢慢走过来。
这场景莫名重合那年上海的雨夜。
那时她别有用心,他守株待兔。
这个时间出现在她面前,几乎是她前脚刚走,他後脚一醒,就登上了直飞洛杉矶的航班。
奉颐愣神的间隙手脚却没停,缓缓地走了过去,将伞撑在他头顶。
等到靠近,她才看清这人脸色不太好,尽是大病初愈的憔悴。树底为他挡了不少的雨,可头顶几缕发丝还是湿了。
他对她浅浅笑了笑,捏住她下颚,玩笑似地说:“不认识我了?傻姑娘。”
她随他摆弄着,只问他,怎麽突然来了这里?
“做了个梦,梦见你陪我睡了一宿。醒过来後突然就很想见你。”
他的声音听上去还是不大精神:“熙熙,我已经很久没见你了。”
攥着零食袋的手不由攥紧。
奉颐假意轻松地耸耸肩,说:“这儿是好莱坞,哪个电影人不向往?”
“我知道。”他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可某人不是最近闹得凶,不搭理人麽?”
说到这里,他语气略有停顿,转而软了声,低道:“你最近到底怎麽了?”
奉颐好半晌都说不出缘由。
难过的情绪隐藏在看不见的视线角落里,在夜色里慢慢发酵壮大。
片刻後,她才擡起头来,答非所问,却很认真地对他说了一句:“赵怀钧,我这个人,就是很重情重义。”
从小到大,我认定的人,认定的事儿,哪怕让我拿命去拼我也敢也愿意。
我是真的,把你放在心里感激过丶喜欢过。
所以,你怎麽敢辜负我的真心?
雨水打在伞顶,噼啪作响。
两人站在伞下,挨得很近。
她一如既往闻到他衣衫上熟悉的橡木味道。这股味道像原始催情的迷香,勾得人心上发痒。
她心念一动。
他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惑然,不等他追问,她的手便轻轻撩拨过他胸口。
然後,她踮脚吻了上去。
如蜻蜓点水的力度,浅藏辄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