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和慢慢悠悠道:“那位奉小姐的事,这阵子闹得沸沸扬扬,连我都听说。她的形象有损,集团也经受不起争议这麽大的人,你今後怎麽安置她我不管,但结婚,不行。而且以後也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把两个人的事情都摆到明面上来,你迟早要结婚的,以後让你的妻子怎麽想?而且集团上万生计,百亿项目运作,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事,你不能拿一个明星来开玩笑。”
赵政和难得把话说得这麽明白。
也正是因为直白,所以它就像压了一顶千斤的井盖,压得赵怀钧半天没出声,也压得门口的奉颐心口阵阵发寒。
有一句话,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还有一句话,叫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这个道理任谁都该明白。
十月的天,奉颐站在廊道,寒意从脚底陡然升起。
心脏不知何时在狂跳,然後渐渐的,也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了。
他的沉默令人心慌。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等待什麽。视线落在对面墙角之下,手上的牛皮纸袋也已经有了淡淡皱痕。
良久,她听见他说:“这是自然。”
——她今後只会是我的情人。
那一瞬奉颐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每一个字在他说出後,好像都开始疯狂生出了尖锐锯齿,在她的大脑丶心脏来回地拉扯割据。
她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但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枕边人也会在某一天,突然脸一翻,说出如此陌生的话。
不知道为什麽,那一刻奉颐忽地回想起同他在一起的这些年,他挂断的那些电话里,有多少个时刻是这位小姐的电话?
当他们在床上歇斯底里做着爱接着吻为彼此疯狂时,在做完後温存散尽醒过来的清冷夜晚,还有无数个她泡在剧组与他分开的时间缝隙里,也许都有过她的存在。
心脏的跳动伴随隐隐的抽痛,这份疼像无形的一巴掌,狠狠掴在她脸上,火辣辣地疼。
奉颐不再抱有期望,慢慢走出了这里。
他这个人,总是不正经,将许多情话挂在嘴上,逗得她笑不能忍。他掩盖事实的本事从来一流,所以如今再好好反思,这里面又有多少话是真的,多少话是假的?
如果不是这次偶然发现,他真敢这麽瞒她瞒一辈子。
包括他今後结婚,甚至生子。
可终究是瞒不了一辈子的,他知道,她这个脾气,不可能继续委身于他。
所以这是一个不可能解决的死局。
是鬼迷心窍,还是当局者迷,她当初怎麽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迟早是要结婚的,而他与她层层沟壑,两人这辈子就这麽稀里糊涂地过吗?
她猛然惊醒。
一股苍凉感在胸腔蔓延开来。
当初只是一丁点的喜欢,却让她在不知不觉间,酿成了一个大错,如今已经难以收场。
所以,从答应要与他认真开始,这事儿就错了。
奉颐望着那个所谓牛皮纸袋。
喉间泛起淡淡的铁锈味,鼻翼间仿佛也有了异常。
她低头轻嗅。
发现竟然是开始腐烂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十年感情,说一刀断也难。
但会让这一刀尽量痛快点。
现在的情况应该就是,作者肩周爪子太疼码字太慢与读者日益期待感到煎熬的矛盾……
(背景音,很大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