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白水苓,是位在电影圈暂露头角的新人,蒸蒸日上,野心勃勃。
还有一个,就是奉颐。
制片人用自己从业二十年的眼光精准分析了一番奉颐日後成功的必然性:
“你们啊,别看这个小姑娘现在不过等闲之辈,她将来可不简单。”
“非科班毕业,但职业素养与吃苦精神非同一般,悟性高丶审美一流。她挑剧本的眼光在这圈子里算是上乘的,我跟我团队盘过,虽不说多精良,但都是利她行特别强的角色,甭管是突破丶塑造,还是相辅相成,利用角色滤镜对本人的加持。这种人就是聪明,诸位瞧着吧,这小姑娘小姑娘今後前途不可限量的。”
赵怀钧後来将这话品味斟酌了一通,发现确实有理。
这位姑娘,今後能有更大的天地。可瞧她如今这架势,恐怕是没深想,暂且只将眼光放在国内。
“以你如今对角色的解构能力,其实可以尝试接触些国际化的电影项目。跨文化的表演体系与你如今的表演方式有异,不同文化背景之下表演风格也不尽相同,说不准能激发你不同层次的表演。”
赵怀钧意味深长地点道:“你还很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去开拓。”
所以不如再勇敢一点,走远点儿,站高点儿。
去砸破那扇「天窗」,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它们有多辽阔,也让全世界的人来看看,咱中国的演员有多优秀。
这已是明面儿上的提点了。
奉颐一点即通,脑中飞速运转,将他说这话的前因後果全猜了个遍。
她在行业中不算懈怠,他不可能会莫名其妙地说这番话。
要麽,是他瞧出她规划的局限性;要麽,就是有人对他说过什麽。
两人说话间,已经慢慢踱步至酒店。
奉颐心中被激起风浪,晚上睡觉闭着眼也在思忖他话中的意思。
酒店房间外的风雪更盛,雪碎被海风刮得漫天肆意横行,砸在门窗上,不间歇地发出噼啪的声响。
许多事情,都在这一晚悄然无声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晚的奉颐受到啓发,堵塞的思维突然被撬开,模糊之中,她隐约接触到一个更大更广的天地;
这一晚的舒魏醉酒後向国内打了一通电话,伤心欲绝意识混乱,与武邈稀里糊涂地做了;
而甘晓苒在这一晚,遇见了一位清风霁月的教授。
命运的赠礼如同虚世的玫瑰,那双无形的大手将堆积起来的泡沫往空中高高一抛,在阳光之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不真实的光芒。
第二天的订婚仪式就在奉颐与赵怀钧的酒店中。
今日到的人比昨晚齐了些,几乎都是舒魏武邈身边的核心人物。
舒魏身上那条水粉色长裙分外擡人,脸上不见笑脸,气色却被衬得好许多。她心不在焉地望着出口方向,全然不觉套了婚戒的右手已被武邈死死缠住。
就如同前夜他怕她反悔,力道大得惊人。
舒武两家父母都是相互认识二十多年的老熟人,许多话自在不言中。证婚词按下手印时,舒家爷爷紧紧握着武邈的手,模样满意得不行。
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除了赵怀钧在开场三分钟後,贴在她耳边轻声说的那句:“你帮甘晓苒看着点舒魏,待在这儿,哪都别去。”
奉颐一听这话头就知道不对劲,霎时擡头,眼中布满疑惑与错愕。
赵怀钧与高从南神不知鬼不觉地退了场,直到订婚仪式结束也没回来。
那天散场後她才从其他人口中听说,原来是这俩人叫上了几个服务生,在小镇入口别停了一位柯姓的中国男子。
柯姓。
奉颐确实没有记忆,但多少能猜到几分。
奉颐看见舒魏安然无事地被武邈搂着挨个回敬宾客,而那厢的赵怀钧却带着墨镜,特嫌弃地抱起那束副驾上的玫瑰花,啧道:“孙子唉,你以为你拍电影呢?”
高从南这时候从後面跟上来,见了那束花,气歪了眼,二话没说直接一巴掌甩上去,啪的一声清脆响,抽得对方偏了头。
高从南不比赵怀钧的内敛,这厮狂得要命,肆意开口骂道:“你他妈敢来搅老子兄弟的婚宴,活腻了吧你?!你这破烂儿货色,还真拿自己是碟子菜啊!”
“来个人!把他捆起来!你跟着爷爷我出海去吧!”
然後几个保镖大汉上来,合力架走了那位柯姓男子,将人五花大绑扔上了游艇。
游艇驶向公海,慢慢地不见踪迹。
唯一能留下的,只有这位柯姓男子在船艇驶离岸边後,暴跳如雷却万分惊慌地呐喊道——
“你们这群臭土匪!赶紧放我回去!!”
“救我啊!舒魏——!!!!”
【作者有话说】
赵怀钧:兄弟办事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