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怕她腻,还特意贴心搭配了些许小菜甜点,什麽黄油蘑菇丶奶油菠菜丶酸黄瓜丶红酒炖梨丶苹果气泡酒……五花八门地展列在桌,瞧得宁蒗的脂肪心惊胆战抖了三抖。
那厢的奉颐却已经毫无顾忌地动筷,一口下去吃得开心极了,直摇着沙发上歪坐着的男人的小腿,那模样像得到极大满足的波斯猫咪,恨不得在地上打个滚,大呼一声——好!好!吃!
宁蒗:“……”
人类,会因为饥饿而失去理智。
奉颐饿得想啃人,才不想那麽多,平时不屑一顾的牛肉如今吃在嘴里异常香嫩。
她没形象地抱着苹果酒咕噜几口喝下去,长舒一口气,终于舍得搭理旁边那位从一进门便始终默默无语的男士。
她回头,单手搭在沙发上,擡高脖子去瞅他。
赵怀钧翘着二郎腿,撑着脑袋,利利索索地靠坐在沙发里,好笑地盯着她嘴角那块红酒渍,起身擡手,替她轻轻抹去。
“怎麽饿成这样?”
“为角色减肥,临时的,”奉颐抓住他手腕,笑眯眯地在他虎口边落下一吻,“赵老板怎麽突然大驾光临?”
赵怀钧正要开口。
门口赫然传来一道刷卡声。
嘀——
奉颐蓦地头皮一麻,与宁蒗对视一眼。
交流的眼神中快速传递到对方:第一次偷吃,不能就这麽倒霉吧?
奉颐看过去。
果不其然,常魔鬼就这麽突兀地走了进来。
房间内充斥着迷人可口的芬香,常师新不用问就知道发生了什麽,尤其是一进门首先便看见桌上一堆已被扫荡过的食物狼藉。
“奉颐!”
常师新气得霎时怒火三丈高:“背着我偷吃,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奉颐也心虚得很,在常师新面前彻底失了底气。
她蹦跶去赵怀钧身边,手上却不肯放弃自己的牛肉,往嘴里塞了一口,顺嘴的事儿:“是赵怀钧送来的。”
赵怀钧:“……”
牛肉都喂了狗东西。
常师新气势汹汹地杀到他们桌前,瞪着眼前的一切,最後一眼刀戳向赵怀钧这个搅局的破坏分子。
宁蒗夹着一口蘑菇吃又不敢吃,在旁边冒死狡辩:“吃的都是牛肉,高蛋白,不长胖不长胖……”
常师新却忍无可忍。
艺人为戏减肥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儿,但心疼自家姑娘也不该是这个心疼法,这不添乱呢嘛?!
他唇瓣翕合,终于还是开了口:“赵总,您能不能……”
赵怀钧却轻咬了咬牙,赶紧掐断常师新的话,语调却是不慌不忙的:“那个……我走了啊,公司有事儿,你注意身体,瞧你瘦的。”
说完便起身开溜。
奉颐半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瞧着他。等到人快走到玄关时,她忽然出口:“等等……等等!”
她赶紧下沙发穿鞋:“我送送你吧。”
总不能回回都让他这样,风尘仆仆地来,又风尘仆仆地去。
奉颐送他到地下车库。
车库的电梯间空无一人,幽幽凉气侵袭。
出了电梯後,赵怀钧牵着她的手松开:“行了,就到这儿吧,再出去万一被遇上了。”
奉颐哦了一声,说一路顺风。
两人分开後赵怀钧往前走了几步。
可那天不知怎麽的,心有感应一般,回过头,发现那姑娘还在原地,对着他背影神情怔怔。
他刚想问她怎麽了?
就见她缓缓擡起手,往左撇了撇嘴,一副不开心的埋怨样:“赵怀钧,你这次还没抱我呢。”
以前每回见面他第一件事儿便是来抱她亲她,逗她开心。她都习惯了。
今天饿死鬼附身昏了头没注意这事儿,难怪觉得哪里怪怪的。
奉颐直戳戳看着他,明亮眼眸中蕴着渴望。
赵怀钧心脏却忽而像是被什麽东西一把揪住。
这种情况发生在奉颐这姑娘身上,无不相当于一个乖巧的粘人精站在他跟前,对他说:赵怀钧,抱抱。
实在难得。
他扬起一抹笑,脚底迈动,缓缓走上前,将人揽进怀中。奉颐後腰被紧紧圈住,星光火石间,下颚被他托起。
下一秒,阴翳覆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