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转过身後,怅然地抽了一根烟。她吩咐阿丹把赵怀钧叫过来,顺便叫阿丹请人的时候悠着点儿机灵点儿,别让赵怀钧气炸了肺,炖了她的鸟。
赵怀钧自然还没上升到非得炖她鸟的程度。
两个人从监控室走出来,甘晓苒心绪复杂,把赵怀钧看了又看,说了句与高从南一模一样的话:
“你什麽改好这口了?”
这姑娘,劲儿劲儿的。
赵怀钧懒得解释,丢了句“甭管”,便消失在监控室。
今天这事是甘晓苒讲义气。
成青璃被湿抹布裹得差点儿窒息,後来闹着要看监控,为自己讨公道。甘晓苒知道奉颐是他的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就是不让看。成青璃气得不行,一顿发嗲诉苦想叫来赵赫轩,以为赵赫轩能给自己撑腰主持公道。
可赵赫轩摸清了甘晓苒的意思,哪里会因为一个女人,专程跑去得罪甘晓苒?叫了三四回,全都扯了借口说忙。
于是这事儿就只能这麽算了。
赵怀钧出了监控室後,打听奉颐的去向才知道她已经回了房间。
甘晓苒说她被吓哭了,当时那张小脸湿漉漉一片,可招人心疼。
可惜了,他没瞧见。
赵怀钧进屋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
扫了一眼,发现姑娘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窗口开着,荷花清香飘了满屋,金黄色夕阳投射在窗棂,晕得整个房间都添了一层柔和的亮。
他走近,看见小姑娘睡得周周正正,一条胳膊搭在沙发下,手腕上有一块特别招人眼的红。
应是抹完药睡意便来袭,又懒得管它,便直接将手腕扔弃在旁。
是个任性脾气。
赵怀钧勾唇,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随即慢悠悠地盘腿坐下,握起她手腕端详了片刻,拿出药,开始替她进行第二次涂抹。
他的动作很轻,却还是吵醒了奉颐。
赵怀钧专注时也还是那样,闲散如同一尊大佛,仿佛骨子里就带着处变不惊。
什麽样的环境造就什麽样的人。
按理说,赵怀钧这种公子哥儿,自小生长于钟鸣鼎食之家,许多东西得到得太过轻易,渐渐地便会如高从南这样,被养出一身的目空一切。
他们随便对待手里的东西,就如同随便对待跟在自己身边的人。
但赵怀钧好似不一样。
几代人都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理应被铺垫出的骄奢与跋扈在他身上统统没有。那些骨子里的温柔与尊重,反而像撕开了这重重压下来的理所当然的习性,拨云散雾般地透出点儿澈来。
他有许多不足,但被教得很好。
当然,这只是相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讲。
至少目前为止,奉颐同他相处也没觉得哪里不舒适。
包括做爱。
她睁开眼後一言不发地盯着他,静静等待他将那药膏涂抹完毕。
一个全心角逐权力的男人,不会有太多时间精虫上脑地品味女人。所以他会选择她,也许是因为对她真的有兴趣。
但奉颐很难去认为这是一种喜欢。
脑袋中的思绪此刻异常清晰,想清了某些事儿後,她忽然曲起小拇指,暗示一般挠了挠他手心。
赵怀钧觉察,擡头瞧了她一眼。
奉颐扬眉,朝他笑。
她醒了,赵怀钧第一句却是:“鸵鸟好奇心重,瞧见人身上有什麽突兀的点都想过去瞧两眼。你说你惹它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