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尚且不知未来的我,似乎也感觉到了妹妹的情绪异常,“你说什麽?”
“啊……没什麽,”天元马上就调整了过来,轻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想,这种东西从咒力中诞生出了灵智,不如就叫咒灵?”
明明是从诅咒中诞生的咒灵。
我眼睛一转,才回过神来。
天元和我拥有的,都是最初的原始力量。在此时的我们眼里,恐怕还没有所谓的“诅咒”与“咒力”之分。
“不错,是有点灵智。”我点点头,认同了天元的取名方式。
周围的咒灵级别并不高,他们虽然産生的时间很早,但所聚集的人类意志却不多——不像後来的漏瑚丶真人和花御,他们诞生于人类集体意志的恐惧,所以出生就是特级。
这个时候的诅咒産量太小,这些没有太多自主意志的咒灵只是在本能地彼此吞噬和嘶吼。
无意义的声音吵得我脑仁疼,记忆中的我很快感到了厌烦。只一挥手,就将这些小咒灵尽数碾压。
“恭喜兄长大人的力量再上一层,小妹已经完全不是对手了。”天元的眼力极强,只看我碾压咒灵的速度就能感觉到他二人之间的力量鸿沟。
我对这样的奉承也很是受用。
“你也只在我之下,旁人也不是你的对手。”
天元的笑意不达眼底。我知道,已经决定了要背刺我的她,正是需要解决这个“一人之下”的问题。
“兄长大人,小妹还有一事要禀报。”她不是单纯来这里观察我的,绕了几圈,总算是说起了正事。
那时的我仍在梳理身体内庞大的力量,半合着眼眸,懒洋洋地开口,“说。”
“跟着兄长大人返回的淳司,前日旧伤复发,不治身亡。”
她平淡地诉说着另一人的死亡。
加茂淳司,我记得这个名字。
他是御三家那三族原始家臣里,对我更为忠心的那个。
漫长的记忆里,他也算是跟着我南征北战丶时间最长的人。他跟着我一起,将咒力运用在战争中,给不少军︱政︱高︱官留下了深刻印象。
回到京都後,我也让这人听从了天元的统一调配。
天元的指挥下,这才没过多久,加茂淳司就死了。
大概不是什麽旧伤复发吧。
天元自己的力量在我之下,想要背刺我,就离不了外力的帮助。
御三家的三种术式是最好的选择。
我想,以加茂淳司对两面宿傩的忠心一定不肯。为了确保秘密不泄露,天元亲自动手了。
只是这个借口实在拙劣。
上一段在王宫大殿中的记忆里,加茂淳司可一点不像是有旧伤的样子。
果然,即使是那时记忆中的我也是眉毛一挑,仍有疑虑“旧伤复发?”
天元不紧不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旁敲侧击,“想来,是他没有福气承受兄长大人的力量。”
她这样一说,我便了然,没有多追究,“他跟我时间最长,我分给他的力量太多了,没想到他也是个花架子,这种直接的增强都承受不住。”
我好像回忆起了什麽。
天元和我的咒力是通过「天与咒缚」获得的,那其他的咒术师们呢?
那三人——加茂淳司丶禅院英辉还有菅原道真是怎麽成为我们俩的家臣的来着?
对了,是我和天元将咒力分给了他们,让他们拥有了最初成为咒术师的可能。
这种“分发咒力”的方式,甚至可以持续起效,以至于其成为一种直接的增强——完全就是咒灵们吞噬我的手指咒物後变强的模式。
我的身体即使死亡,也记录下了这种变强的方式来刺激其他咒灵。
我太清楚追求力量之路的感觉了,只有这种效果,才能最大程度的勾引咒灵将我的手指吞到一处。
只有手指的融合,才能让我真正复活。
当然,力量这种东西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加茂淳司不就被撑爆了吗。
但我猜,撑爆他的不是我的力量,而是天元的力量。
太可恶了,为了她竟然那麽早就想好了背叛的每一个步骤。
可恶丶可恨。
“不过兄长大人请放心,我看淳司那一脉下,有个叫浩二的孩子天赋很好,他的上限想必要比淳司还高。”
此时的天元,已经在给加茂浩二铺路了——那个後来用「赤血操术」限制了我体内血液和诅咒流动的男孩,“明日,我便亲自带人来给兄长大人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