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同时引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没错,当时的脑花确实是嘎了,但吞掉脑花的是两面宿傩,而不是我,
两面宿傩绝对也是反派阵营,甚至权重在脑花之上,为什麽这个过程也没能保持住平衡呢?
总不能是因为三角形具有稳定性吧?
我低头,看着因为诅咒的震荡,而仍有些恍惚的虎子。
“小孩子,幼年体……”
我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这样小世界当然是有漫画核心在的,主人公是世界的锚点,即使有再多比他更加强大的人,但世界就是以他为核心构筑出来的。
虎子现在处于幼年,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实际上都是在构筑虎子未来将要面对的世界。
也就是说,即使有了千年发展,可这个世界仍处于幼年体的状态。
所以,这个平衡才会如此不稳定——两面宿傩的支撑作用恐怕需要和虎子的共鸣才能构建起来。
那在大爷起效之前,脑花的人设自然就是唯一一个反派支撑点。其在消失时会引起那样的反应也就不足为奇。
那……如果提前让虎子成为受肉的话,是不是就等于提前推进了大爷的支撑作用?
“啪!”
我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我竟然在认真思考要给虎子喂手指,我是脑子瓦特了吗!
不行不行,我只是顶一下脑花的班,并不打算真的变反派啊。
阿弥陀佛,喂这麽小的虎子吃手指,我会被诅咒的。
但我好像是不是已经是诅咒了?
不行不行,不能考虑这麽魔鬼的事情?
我把虎子放到了床上。
脑花记忆碎片里抠出来的假死术式并不强大,我将诅咒分化得极小,最多一周,那些诅咒残秽就能随着他的身体代谢被排出体外。
当然,任何诅咒对人类来说都不是好东西,未来几天虎子估计会小病一场。
我的良心,真的好痛!
它应该痛的!
*
我悄无声息地离开虎子家。
他从床上醒来之後,应该会觉得,自己做了个梦。再加上他有点低烧的身体,虎爷应该也不会起疑太多。
我对不起虎子。
退到院外,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等着虎爷回屋看到了低烧的虎子,我才转身离开。
可没走多远,我就清晰地感觉到了一股视线盯在我身上。
我暗自调动诅咒摸索,完全不敢放松警惕——要知道,作为临时顶班反派BOSS,打脸总监部丶背刺五条猫,我现在的处境可危险得很。
我有意识地远离了住宅,钻进了一片小树林。
密集的诅咒在林子里铺开,我几乎连树上有几片叶子丶几只蚂蚁都能数清,但却摸索不到视线的来源。
难道是我的错觉?
不,不会。
我擡头看向天空,明亮的太阳刺在我的眼睛里,却阻挡不了我的视线。
视线不是从那麽高的地方坠下来的,而是更加近丶更加用力丶更加清晰的——
“行了,我都走到这儿了,没有外人,出来吧。”这样绝对的隐匿本身也是一种信息,在我的感知之中,能够绕开一切还能潜伏在我身旁的就只有唯一一个答案,“森林可比外面更方便你藏匿,所以你才靠得这麽近啊——伏黑甚尔。”
我话音一落,後背一亮,仿佛蜘蛛感应似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唉——你是非得从别人背後落,是吧?”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转过身来。
果然,就是爹咪!
他的「天与咒缚」实在是我的天敌,不论有没有脑花人设的加成,我都很难正面对抗他。
但反过来想,只要是能进入了我能力漏洞的,就一定只有他了。
我并不紧张,爹咪手上没有拿任何咒具,丑宝也没有取出——当然,他如果取出丑宝,也就无法在我身边隐匿了。
但显而易见的是,爹咪身上并无战意。
他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先上下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果然,你,根本就没有被那个恶心的东西吞噬了意志。”
爹咪用的甚至不是疑问句,一字一顿都很有力。
他很确信自己的答案。
面对这样的人,任何语言误导和强辩都是没有效果的。
于是,我坦然地耸了耸肩,“早就知道羂索不会坐以待毙,我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
盘清楚了逻辑,我自然也就知道,脑花本身不是重点,我只要接任他“反派”的位置就够了,不用真的全盘接受他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