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地向她流露出困惑来。然而她却不解释,笑笑便走了,留我一人在门口出神。
如果真是将仲,他会不会对我不利?
我不知道。
将仲永远是个谜团。
他平时温柔细致地照顾我,却又冷淡寡言。
他为我挡了姚黄的匕首。
姚黄死了,他说他不恨我。
他睡梦里喃喃唤“猗猗”。
他说他栽在我手上两次。
他临走前疯了似地吻我又抱我。
他明知我与他双双中了合欢蛊,却抛下我自己一个人跑了。
……
其实我连将仲的真名到底是不是“萧阮”都不知道。
今天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虽然看不到脸,但熟悉的身形丶轮廓丶疤痕还是击中了我。我有一瞬间的泪意,仿佛在那个瞬间被他拉回了置身百花楼的岁月,所有的苦楚和苦楚中与他相关的微弱的丝丝甜意将我包裹,我想问他,把所有问题问清楚。我想要答案。我已经不想和他继续有任何牵绊,但我想知道那段时间我的所有情感到底落在了哪里。
第二日,我又去施粥。
来领粥的人忽然少了许多,来的人也都惶惶不安的模样。
我忙打听到底发生何事,听闻燕侯麾下一名将军在兖州反戈。
青州与兖州相邻,战火或许很快就要蔓烧到这里。
我大惊,心里不由得又盘算如何避难。
我每次出来施粥,虎儿都在谢妈妈手里。谢妈妈治家谨严,我们母子要想从谢家逃出来,难于登天。要想逃,只有跟着谢妈妈一起逃。若谢妈妈不想逃,便只有帮着她出主意,如何在乱军中存活。
燕春楼这样的地方,极容易被兵匪蹂躏。
我心里盘算着,隐隐又盼望着将仲出现,但他没有。
从清晨,到黄昏,连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都没有。
没有人盯着,安全了,可我却莫名感到失落。
罢了,既然是往事,就让往事埋葬了罢。踏进小院门槛时,我想。
往正房去,却见谢妈妈正等我。
“萧阮——就是将仲,在兖州反了。下一步,极有可能进攻青州。”
我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