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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祯（第2页）

说到後来，说起女人生了孩子之後如何留住丈夫的心……

萧世祯的心……他的心，现在在谁身上？两军交战成王败寇，他恐怕连吟风弄月的心思都没了吧。

他现在，还好吗？

漫长的黑暗中，新生命即将降临。

我不知道他来得是不是时候。

有天傍晚时，我羊水破了。

隔壁嫂子说，得去拿些干净的布和盆子来，还得烧些热水。

她仔细听听上面没动静，轻手轻脚打开地道暗门，出去，又把门掩好。

可她迟迟不回来。

疼痛一波接一波涌上来，拍打着我，让我眩晕。

我强打起精神听地面的动静，想借此分散一些注意力。一无所获。

不行，是要生了……

我没有生过孩子，更不懂分娩，只有顺着本能，想着前世看过的电视剧，用力。

咬着牙，死死地用力。

四周一片黑暗，我如同被漩涡吞噬，抓不到任何救命的稻草。

我想到了死。

我这具身体约莫只有十八岁。在古代本来生孩子就是一件凶险的事，这个年纪生孩子，尤其容易一尸两命。更何况，我如今孤身一人……

如果就这麽死了，死在这地道里。他会不会知道？想必死状凄惨，他还是永远不要知道为妙。

让他恨我。

恨比爱持久。

想到这里自己不由得苦笑：痛成这样还有心思想这个？

很快我就没机会再瞎想，因为已经没了清醒的意识，眼前一道道白光闪过，脑子里电闪雷鸣，可腹部剧痛像有人一刀子一刀子在剜我的皮肉，一寸一寸，从里到外，刀刀刻骨。

仿佛有无数的手，在我腹中推着搡着，扯着每一根神经，扯断，再一把揪起，就像揪一个妇人的头发，然後摁到墙上撞，撞，撞……

“萧世祯……萧世祯……阿祯……”我张开嘴，声嘶力竭地喊着他，可他就是不出现。

这是他对我的惩罚。我应得的。

是孩子在替爸爸惩罚狠心的妈妈。

我感觉有什麽的东西在离开我的身体，是血，是孩子，还是力气，或者是我的命……

绝望中眼前出现光亮，模模糊糊一个人影，飘飘渺渺地脚步声像蝉翼纱上绣着的云彩，清风里浮在半空中晃呀晃。

我轻轻地唤了一声“阿祯”，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