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怎麽不说他自己也好奇想见呢。
萧世祯还道:“郝兄是知己。”
屁嘞,天下乌鸦一般黑。
郝景是诗书世家子弟丶一个“但愿老死诗酒间”的才子,竟也如此。
我估计姚黄现在已经是招架不住,便轻轻咳嗽一声。
姚黄便向三人点点头,起身到小套间门口,扶着门道:“你身子好些了麽?”
进门我与她简短几句商议定对策。她便扶了我出来。
暗香和白山早已将三重帘幕放下。我松开姚黄的手,福身依次问好:“小女子卧病在床,先前一直未出来见过几位公子,失礼了。”
自然没人跟我计较这些。
其实大家好奇非要我出来罢了,出来也只能看见个轮廓。
郝景笑道:“萧兄心愿得偿了,可要满饮此杯。”
萧世祯畅快一笑,一饮而尽。
姚黄起身又给他满上。
我见过礼,就欲告退。萧世祯出言留我,暗香铺好绣垫,我便坐在帘幕後。
游戏继续。
姚黄开局。银勺子一转,正指着我。
吴桐阶笑道:“巧了,原来这勺子也知道美人来。”
姚黄笑道:“真要我拷问她,我还真是不舍得。”
吴桐阶跃跃欲试,想代她问。姚黄笑道:“让各位公子问,我更加不舍得。”
她想了想,便问我:“若是那天,六个字,让你选,你选什麽?”
我说:“我最想要的东西,恐怕不在那张纸上。”
她沉默几秒,又道:“若是一定要从那里头选呢?”
我说我选“情”字。
风吹动帘子,我看见她眼里有水光闪现,笑了笑。
那几人听不懂前面的,只听懂了最後一句,皆是感叹。
其实我如今的身份,说出来这样的话,他们当不当真,都随便。
我说这话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真心,他们其实也并不在乎。
轮到我转,勺子原本对着吴桐阶都快要停了,却颤颤巍巍,慢慢哆嗦到对着萧世祯。
萧世祯笑道:“姑娘随便说,萧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我轻声道:“小女子是个最无趣的人,想不出什麽花招,公子随意填首词罢。”并不愿与他多纠缠。
萧世祯笑道:“既然姑娘舍不得萧某上刀山,萧某岂敢不从。”
暗香连忙伺候笔墨,却不料萧世祯摆摆手,张口就来:“只恐牡丹留不住,与春约束分明。未开微雨半开晴。要花开定准,又更与花盟。魏紫朝来将进酒,玉盘盂样先圣。鞓红似向舞腰横。风流人不见,锦绣夜间行。”
衆人皆击掌赞叹:“好文采!”
古有七步成诗,倚马可待,而今萧世祯只眨眼功夫,便填了一支《临江仙》。
想必杜牧当年“赢得青楼薄幸名”,也不是随意得的,没两把填词作诗的金刚钻,揽不得这扬名青楼的瓷器活儿。如此一来姑娘们爱他爱得痴,好像也能理解。
“姑娘满意否?”他问。
“公子文采风流,让人叹服。”这是真话。
又轮到他开局。不料勺子转回来,又指着我。
郝景笑道:“这回是天助萧兄了。”
萧世祯目光灼灼,看着我笑道:“那便冒昧了……敢问姑娘小字为何?”
东阳国“妇讳不出门”,女子问名,乃是意在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