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白慢慢合起奏章,又花了很久,才在不吵醒她的情况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身後书案上。
原本想就这样等她睡醒,但实在机会少有,他开始悄悄观察面前睡着的人。
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眉心微绷着,哪怕睡着了也没有放松。他忍不住想伸手过去给她抚平,可指尖还没碰到,就被她捉住拢进手心。
没醒。哪怕睡梦中,她也这样机警。
虞白无声地叹了口气。视线往下,发现自己还跨坐在她腿上,顿时大为自责。
哪怕一直端着身子没敢坐实,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再给人多添一丁点负担。
于是他跪在圈椅上,双腿使力撑起身体,悬着。
过了片刻,他面露难色。
又过片刻,他紧咬下唇。
本来这样的姿势就艰难,再加上生病未愈没有什麽力气,很快虞白腿根都在打颤了。
再想别的已经来不及,下一秒他彻底脱力,整个人跌坐回燕昭腿上。
一下把人坐醒了。
“怎麽不念了?我听着呢。”
见她没发现,虞白立即省去了中间所有细节,只说自己念累了。
燕昭小睡刚醒有些迷瞪,听了就伸手去倒茶,递到他唇边喝一口,又顺到自己嘴边喝一口。喝完就醒了神,开始追问他为什麽脸红,半晌终于问出答案,又捉着他逗了好一会。
笑闹过後,燕昭又把人抱回怀里,感受他缠吻过後略微急促的呼吸。
书房特意多添了几个炭盆,熏得每一寸都暖烘烘。待在这样的空气里,就连窗外都显得温暖。
朝外望了一会,她发现不对,外头应该是真的很温暖。
阳光明朗,碧空清浅。空枝在微风里轻晃,若隐若现青嫩的芽。
想了想,她把趴在怀里的人扳正:
“想出去逛逛吗?”
不一会,长公主府侧门走出两个平常打扮的人。
虞白感觉他整个人都快荒废掉了,就连走路都被燕昭牵着。
身上的衣裳,也是她亲手挑丶又亲手穿的。
理由永远比他的推拒充分,他没办法只能红着脸任她摆弄。
和风暖阳一起落在他身上,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甚至感觉周遭声音都离他远去了,过了一会才想起,公主府所在的这条街本就比别处安静。
理智回笼,一些很现实的事情也跟着回到他脑海。
“殿下……那个……”
他拽了拽燕昭的手。
“你这次带钱了吗?”
脚步在街边停下,他看着燕昭,燕昭看着他。
然後转身,“再回去一趟。”
刚走出两步,燕昭就被身後的人喊住,“殿下,等等……”
“我带了。”
燕昭循声回头。
撞进眼底的,除了早春洒金般的阳光,还有少年满含期待望向她的丶黑玉一般澄澈明亮的眼眸。
以及瘪得有些可怜的钱袋。
一时间她有些哭笑不得,非常想掐一把他的脸或者吻他一口。
但前一个会让他疼,後一个有伤风化,犹豫片刻,就只轻轻牵住了他的手。
“还是回去拿吧。”
【作者有话说】
昭昭真的没有出门带钱的习惯,因为年纪小些的时候不让出宫,长大能出宫了又开始忙,出门基本都是工作。
还有昨天看到一条段评说夜深人静能听见心跳声是神经衰弱,啊哈,那个,确实是她种种不适中的一个。
对声丶光丶气味敏感,府里宫里都没有熏香,难入睡易早醒,甚至整条街上都很安静。
类似的细节有很多呀。
难道没有人发现吗!先帝忌辰那段时间,为什麽鱼每天早上起来会觉得浑身酸痛的感觉像是半夜挨了打,
因为以前没回到昭昭身边的时候,真的会半夜被人拖出去挨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太地狱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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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30个小包包——鱼捧着自己干瘪的小钱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