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你是我的“好吧,我爱你。”……
“你是我的。”这句话是极其不讲理的,娄絮自己这样认为。她不愿意成为别人的所有物,也不认为别人能够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这只是一句发泄,一种表态。
她用以说明她的态度丶渴望和难过,以及分外晦涩地透露出一些不太正常的冲动。
持久不见光,于是渴念阳光的温暖。那些旧日的伤疤虽丑,却也主动掀开裹得过分严实的衣物。
让暖色沐浴她吧。
她摁住了池风的後脑勺,吻住了他的唇,没有深入,像儿童游戏一般细细摩挲。
吻他的眼皮,他的鼻梁,他的下巴尖,他的颈窝。
然後窝在那里不动了。
娄絮闷声问:“会不会嫌我麻烦?”
麻烦,一个极为鲜明的词,一个表明态度的词。它是一个门把,一条前後泾渭分明的分界线,一个带着试探性质的先锋举动。
理性上,娄絮知道恋人之间这样的依恋是正常的,但架不住她先前也嫌弃旁人这麽黏黏糊糊地对自己。况且,她觉得人总是没这麽耐心的。
池风道:“我说不会,你信不信?”
娄絮有点得寸进尺地道:“不信。”
池风笑了一声,低低地道:“不信还问?还是说……”
他擡起了娄絮的脑袋,亲她的耳垂和脖颈,一手插入了她的发间,一手毫无间隙地贴着她的背,缓缓地安抚。
“天天在你耳边说‘我爱你’三个字,这样才行?”
“……还是不用了。”
娄絮推开他,不让他亲了。
“可师尊想听絮絮说。”
娄絮张了张嘴,没声。
池风再次扣住娄絮的手,放在他的心上,让她听胸膛里的心跳。
娄絮沉默地感受着手心下跃动的心脏。原来方才那杂乱的频率不是完全来源于自己。
他竟然也在紧张和期待吗?
“絮絮,你知不知道,我只有你了。”
池风轻声道。
?
好肉麻。
然而娄絮猛地想起,池风顶亲顶亲的人,都已经逝去了。
岁月已过了百年之久,但他捡回记忆才多久?魂体融合的瞬间宛如新生,但在情感上,他却是一个无人接生的幼儿——他永远地失去了他的亲辈和姐妹兄弟们。
他如此赤裸如此空虚如此轻盈地落在棉花般的真空之中。
他独自生活了百年啊。
剥开的水蜜桃想要什麽呢?
它想被亲吻丶舔舐,用牙齿刮下它的果肉,渗出里面的汁水,把它嚼烂丶吞咽,成为另一个人的一部分。
好安抚瘙痒的皮肉。
好安放无处存放的心灵。
得到再失去,还是从未得到?两者何者更为痛苦?从未得到的谈何逝去,娄絮更心疼前者一些。
她心软下来。
娄絮伏在他耳边轻声道:“好吧,我爱你。”
……
“我的好师姐,不要急着赴死,你可以再考虑一下。”钱广进把玩着三枚铜钱,漫不经心地看着铁栏杆内的女人。
“我们都是为了击云宗,殊途同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