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却擡眼脱口:“怎麽了?”
姜俎没看他,只是说:“喝点水。”
绕到阳台冰箱那去。
陈却有些不安,但又不能在楚泽桉面前表现出来,直到现在,姜俎都隐忍得不错。
为了关系的保密性,他们必须这样。
尽管高二就和家里断绝往来,但此时对外仍是姜家和陈家的人,绝对不能被曝光。
陈却不动声色地阻止楚泽桉继续往碗里夹菜:“学长,你是客,没有客人为主人夹菜的道理。”
“是的,请喝点果汁。”
姜俎已经拿回一杯果汁,放在楚泽桉面前。
楚泽桉尴尬地收回筷子,之後也只聊些菜做得不错之类的家常话。
吃完楚泽桉就走,陈却把他送到电梯口,本来要递伞的,但楚泽桉说接的人应该已经到楼下,陈却也就作罢。
这时候的他以为,楚泽桉对他也只是停留来简单的前後辈关系上。
回到屋里,姜俎正在阳台洗碗,陈却走过去环住他的腰,脸轻轻地贴在他的後颈。
两人都没说话,只有水声和碗筷不时碰撞发出的清脆声。
过了几分钟,陈却用鼻尖轻轻剐着他的後颈,而後贴上唇,低声说:“抱着做,一刻也不能放手。”
姜俎说:“好。”
收好碗後两人站在阳台安静地看了一会儿雨,清凉的雨时而飘到脸上,太阳渐渐隐进云层,取而代之的是雷声轰鸣,狂风呼啸。
洒满阳光的屋室瞬间冥黑,在适应新环境之前,姜俎已经抢夺了他全部的视野。
他们从阳台纠缠着进屋,衣物散落一地。
姜俎的每个动作都很温柔,信息素像云烟一般缭绕,轻柔地护着他,安抚着做无用功。
陈却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蓄势待发时猛地扣住伸向柜门的手,“我想感受你。”
Beta没有生殖腔,不用也没什麽,之前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用,後来碍于没时间清理才开始买的。
姜俎回扣他的手,说:“好,床单我洗。”
每次前兆都像是刚离港的船只遇上海啸,因过于狂暴而想尽快逃离,可舒适的恍惚在容易産生海卷风的中心,甘甜的终点在对岸,所以紧紧抓住桅杆,颠簸着与海啸作斗争。
雷声持续猖獗,听不清那些响声的确切来处,只知道低徊婉转都化为高亢。
海啸过後是持续不断的海浪,本以为再坚持一会儿就能抵达对岸的,可海啸又来了,猝不及防,来势汹汹。
冲碎声响,把人带上浪尖,看得清所有,也被所有看清。
不管他怎麽求情,海啸都只专注分内之事。
一声颤栗过後,海面归于平静。
天花板的晃动渐渐停止。
他羞愤地哭了。
断断续续地哭,边哭边骂:“我明明叫你停下的!混蛋!混唔!”
姜俎含住他的唇,紧紧搂着他,极尽温柔:“我爱你。”
右手紧攥成拳,眼眶滑出泪来,疼惜地看着他:“我爱你,别饿着自己了好不好,别总是担心我了好不好?陈却,照顾好自己,求你了……”
·
啪嗒——
眼泪不知道什麽时候流了满脸。
“嘤唔……”
陈却低头看怀里的孩子。
陈定馀攥住他的食指,歪头浅浅地对他笑,像是在安慰他。
陈却一怔,而後肩膀耸动:“对不起……定馀,对不起……”
太阳雨停了,天空架起一道绚丽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