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去华中师范大学上学啦
这天,华师开学了,百草去报道,碰到了方婷宜。原来,华师是萧玥的母校,方婷宜是陪萧玥来帮忙的。方婷宜考上了北师大。
九月的桂花把华师的林荫道浸得发甜,戚百草攥着录取通知书的手心微微出汗,米色帆布包上的青草刺绣被人群挤得发皱。报到处前的梧桐树下,一个穿白衬衫的女生正踮脚往宣传栏上贴海报,浅蓝色百褶裙扫过脚踝时,露出和她同款的小白鞋——只是对方鞋边沾着点颜料,像不小心蹭到的星光。
“同学,麻烦让让?”女生转身时,发尾的碎金箔闪了闪,撞进百草眼里时,她忽然愣住了——是方婷宜。那个在擂台上眼神锐利如刀的女孩,此刻正拿着透明胶带,小心翼翼地把海报边角粘牢,海报上“萧玥文学讲座”几个字,被她写得又飒又娟秀。
“方……方婷宜?”百草下意识後退半步,帆布包带滑到肘弯,露出里面的元武道护腕。方婷宜擡头时,眼里的惊讶只闪了一瞬,随即扬起笑意:“戚百草?好巧。”她指了指海报,“来给萧玥学姐帮忙,她是这儿的校友。”
风卷着桂花瓣落在两人之间,百草忽然注意到方婷宜的帆布包上绣着“北师大”的校徽,针脚比自己的青草刺绣更精致。“你考上北师大了?”她脱口而出,想起那些在擂台上针尖对麦芒的日子,忽然觉得眼前的白衬衫比道服更让人陌生,又格外亲切。
“嗯,中文系。”方婷宜低头抚平海报的褶皱,“以後说不定能跟萧玥学姐讨教写作。”她擡眼时,目光落在百草的护腕上,嘴角弯了弯,“你呢?还在练元武道?”
“嗯!报了校武道社。”百草的声音亮起来,像突然找到了熟悉的频道,“萧玥学姐说,华师的武道社很厉害。”
“确实厉害,”方婷宜忽然笑出声,“去年他们拿了全国大学生联赛冠军,有个女生的旋空踢,跟你有点像。”她转身从包里掏出瓶冰镇汽水,塞进百草手里,“报道处往前走第三个路口,我刚帮萧玥学姐搬完东西,知道近路。”
汽水瓶壁的水珠沾在百草手背上,凉丝丝的,像擂台上交过手的力道,却带着此刻独有的清爽。她望着方婷宜转身去扶一个拎着行李的老奶奶,白衬衫在阳光下晃得耀眼,忽然明白——原来成长不只是针锋相对,是曾经的对手能笑着递你一瓶汽水,是你们在不同的赛道上,都朝着自己的光跑去。
远处传来萧玥的喊声:“婷宜!海报贴歪啦!”方婷宜应着“来了”,跑向林荫道尽头那个穿旗袍的身影,两人的笑声混着桂花落在百草脚边。她拧开汽水瓶,气泡在舌尖炸开时,仿佛听见擂台上的鼓点与校园里的铃声,在这一刻轻轻和在了一起。
报道处的红旗在风里招展,百草握紧录取通知书往前行,帆布包上的青草刺绣迎着阳光,像在说:新的故事,开始了。
戚百草在武道社报到处填表格时,笔尖突然顿住。表格的“社团活动经历”栏旁,贴着张社员合影,後排角落站着个穿道服的女生,旋空踢的姿势凌厉又舒展——正是方婷宜说的“很像她”的那个。
“认识?”旁边的社长递过一杯凉茶,“那是去年的社长,现在去北师大交流了,听说跟那边中文系的一个女生很熟,常一起讨论‘元武道与诗歌的爆发力’。”
百草刚接过凉茶,就听见手机响。是方婷宜发来的照片:萧玥正坐在华师的银杏树下签书,她站在旁边举着“萧玥读者见面会”的牌子,白衬衫领口别着枚银杏胸针,和照片里萧玥旗袍上的纹样一模一样。配文是:“萧玥学姐说,你的故事能写进诗里。”
傍晚去参加萧玥的讲座,百草特意提前到了礼堂。方婷宜正帮萧玥整理书稿,侧脸在台灯光晕里显得格外柔和。她忽然擡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人群里的百草身上,朝她挥了挥手,指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和当年擂台上,两人对视时那个暗藏较劲的眼神,竟有几分奇妙的重合。
讲座谈到“力量的表达”时,萧玥忽然笑了:“我认识两个年轻人,一个用回旋踢诠释坚韧,一个用钢笔书写锋芒。”她看向台下的百草,又瞥了眼身边的方婷宜,“她们都教会我,力量从没有固定的模样。”
方婷宜接过话头,念起自己新写的诗:“擂台上的风,和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都是心跳在喊‘不服输’。”念到最後一句时,她的目光越过人群,稳稳落在百草眼里,像在完成一场跨越校园的击掌。
散场後,方婷宜被读者围住签名,百草帮她把散落的书签捡起来。其中一张印着北师大的校训,背面有行小字:“赠百草,愿你的护腕永远带着风的温度。”
“下周北师大有元武道交流会,”方婷宜签完最後一个名,拍了拍百草的肩,“我帮你报了名。”她从包里掏出张门票,上面用钢笔写着:“对手是物理系的助教,据说擅长用科学角度拆解招式——你肯定感兴趣。”
百草捏着门票,忽然想起那张武道社合影。原来所谓的“很像”,不是巧合,是曾经的对手,早已在彼此的轨迹里,刻下了相似的执着。
送方婷宜去校门口时,桂花落在两人发间。方婷宜忽然说:“等你赢了交流会,我请你吃北师大的糖炒栗子。”百草笑着点头,看着她钻进出租车,白衬衫的衣角在风里扬起,像句未完待续的诗。
回宿舍的路上,百草摸出那张门票,背面的钢笔字透着熟悉的力道——和当年方婷宜在擂台上,踢中她护具时的那份干脆,如出一辙。她忽然明白,成长最妙的地方,不是成为彼此的复刻,是你在武道馆挥汗时,知道有人在中文系的灯下,为你写下带着风的诗句;而她在念诗时,也能想起擂台上那个永远不服输的身影。
月光把林荫道的影子拉得很长,百草的帆布包上,青草刺绣在夜里仿佛也泛着光。新的故事里,对手成了远方的牵挂,赛场变成了更广阔的天地,而那些关于力量的注解,才刚刚开始书写。
北师大元武道交流会那天,戚百草站在赛场边系护腕时,忽然听见熟悉的笑声。方婷宜正坐在观衆席第一排,手里举着块手写的牌子,上面是她新写的诗句:“踢碎偏见的风,比平仄更响亮”。牌子旁边,坐着个穿白大褂的男生,正低头给她讲解赛场的受力分析图——正是方婷宜说的物理系助教,秦俊松。
裁判示意准备时,百草的对手突然朝她鞠躬:“秦老师说,你的回旋踢在第三帧有个微小的重心偏移,我做了针对性训练。”百草愣了愣,随即笑了——这种用数据说话的认真,倒和若白研究肌肉图时很像。
第一回合的哨声刚落,对方的直拳就带着精准的角度袭来。百草侧身避开的瞬间,忽然想起方婷宜诗里的句子,脚步竟比平时更灵动几分。观衆席传来方婷宜的喊声:“用你破喻初原那招!”秦俊松在旁边补充:“结合角动量守恒!”两人一喊一接,倒像在给她当双声道教练。
中场休息时,百草刚接过若白递来的水,就见方婷宜跑过来,手里拿着张秦俊松画的受力分析图:“看这里,他下盘转动轴在脚踝,你用侧踢攻他膝盖内侧——”话没说完,秦俊松也跟过来,指着图上的红点:“这里是他的发力盲区,角度控制在37度最佳。”
百草看着凑在一起讨论的两人,忽然觉得,赛场边的光,比擂台上的聚光灯更暖。
最终的决胜踢落在对手肩头时,百草听见方婷宜的欢呼声盖过了全场。她跑下台时,方婷宜直接把她拽到小吃摊:“糖炒栗子,管够!”秦俊松拎着刚买的热饮跟过来,给百草的那杯,温度刚好适合训练後喝——显然是用测温仪测过的。
栗子壳堆了小半袋时,若白发来消息,说华科武道社的新生想请教她的旋空踢。百草回了句“明天就回”,擡头时看见方婷宜正把自己的诗集往秦俊松手里塞,封面上用钢笔写着:“赠秦老师,愿你的公式里,永远有诗的变量。”
秦俊松的耳尖红了,却认真地翻开第一页,在空白处写了行小字:“已建模,你的诗句加速度为9。8ms——和心跳同频。”
方婷宜笑着捶他的胳膊,栗子壳弹到百草的护腕上。百草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萧玥讲座上说的“力量的模样”——原来它可以是擂台上的回旋踢,是诗行里的不服输,也可以是物理系助教算错数据时的慌张,是中文系女生念诗时突然软下来的尾音。
晚风卷着北师大的银杏叶飘过来,落在三人的脚边。百草掏出手机,给若白发了张照片:方婷宜举着诗集,秦俊松拿着分析图,背景是亮着“元武道交流会”字样的横幅。配文是:“原来成长不是分道扬镳,是我们在不同的赛道上,都能看见彼此眼里的光。”
发送成功的瞬间,她听见方婷宜喊她:“百草,明年全国联赛,我们组队当解说吧?我负责喊加油,他负责讲科学原理!”
百草笑着点头,剥开最後一颗栗子。栗子的甜混着晚风里的桂香,像极了此刻的日子——带着点赛场的锋芒,又藏着数不清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