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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诺言（第1页）

夏诺言

华科新生夏诺言对若白一见钟情，若白很不好意思，正准备婉拒她，那妹子就跑去帮他买奶茶。

梧桐叶落在若白的军训帽檐上时，他正被个扎高马尾的姑娘堵在篮球场边。新生报到的红幅在风里哗啦作响，姑娘仰头看他的眼神亮得惊人，像把刚开刃的小刀，直愣愣戳过来：“学长，我叫夏诺言，华科计算机系的，我喜欢你。”

若白的耳尖腾地红了，手心里的矿泉水瓶差点没攥住。他刚张了张嘴想措辞——比如“谢谢你但我……”，就被姑娘猛地打断：“你等着！”话音未落，高马尾在人群里划出道弧线，人已经冲到街对面的奶茶店，留下句飘在风里的话：“三分糖加珍珠，对吧？我看你刚才买水都要的常温！”

若白站在原地，看着她踮脚在奶茶店窗口比划的背影，忽然想起戚百草第一次给他送姜汤的模样——也是这样，带着股不管不顾的热乎劲儿，让人连拒绝的话都卡在喉咙里。旁边的师弟撞了撞他胳膊，憋着笑：“若白师兄，这新生够虎啊，跟百草师姐有得一拼。”

奶茶店的叫号声穿透喧闹，夏诺言举着两杯奶茶跑回来，发梢沾着汗，把其中一杯塞进若白手里：“你尝尝，不对我再去换。”杯壁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三分糖的甜香混着姑娘眼里的期待，让他那句“不好意思”突然变得格外钝。

“那个……”若白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就见夏诺言突然“哎呀”一声，指着他身後，“百草师姐！”若白回头的瞬间，手里的奶茶被她抽走，高马尾又晃了晃：“不打扰你们啦，学长再见！”人已经溜得没影，只剩杯奶茶搁在旁边的石桌上，标签上用马克笔写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戚百草走过来时，正看见若白对着那杯奶茶发呆。她踮脚凑过去看标签，忽然笑出声：“这姑娘，跟我当年一样会找台阶下。”若白把奶茶递给她，耳尖还红着：“我还没说清楚……”“说什麽呀，”戚百草拧开奶茶喝了口，“三分糖，眼光不错。”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奶茶的甜香混着操场的青草味漫开来。若白望着夏诺言消失的方向，忽然觉得，有些心意哪怕没说出口，也像这杯奶茶，带着点莽撞的甜，让人没法真的生起气来。

第二天清晨，若白去武道馆的路上，远远就看见篮球场边蹲着个熟悉的身影。夏诺言抱着本《数据结构》，嘴里叼着半截油条，见他过来，“嗖”地站起来，怀里的书哗啦啦掉了一地。

“学长早！”她手忙脚乱地捡书，马尾辫扫过若白的手背，带着点洗发水的柠檬香，“昨天的奶茶……没甜到你吧？我查了，常喝甜的对练拳不好，今天买的无糖豆浆！”

若白刚接过豆浆，就听见她又说：“我打听了，你每天六点来馆里，我以後也这个点来！不用等我，我就在旁边石凳上看书，保证不打扰你训练！”话音未落，已经蹦到石凳旁，把书本摆得整整齐齐，活像只抢占了地盘的小松鼠。

戚百草从馆里出来倒垃圾时，正看见这幕。夏诺言捧着书的侧脸在晨光里泛着绒毛，若白的拳套刚戴上一半，目光却忍不住往石凳那边飘。她偷偷笑了，转身时故意把扫帚拖得沙沙响，惊得若白猛地回头，耳尖又红了。

训练到中途，若白的水杯空了。他刚要起身，就见夏诺言像只受惊的小鹿跳起来：“我去接！温水对吧？你上次喝姜汤都没放糖！”她捧着水杯跑向饮水机，背影轻快得像在跳舞，路过戚百草身边时，还偷偷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戚百草靠在门框上，看着若白接过水杯时指尖微顿，看着夏诺言坐回石凳後，书本後面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晨光穿过武道馆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极了当年她偷偷看若白训练时，心里那些藏不住的小雀跃。

傍晚收功时，夏诺言把笔记本递过来：“学长，这道算法题我解不出来，你能……”话没说完，就被若白轻轻按住手腕。他的指尖带着练拳後的薄茧，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夏诺言，我……”

“我知道！”夏诺言突然打断他，脸上的红晕漫到耳根，“你不用说，我懂的！”她把笔记本往怀里一抱，倒退着跑开，“明天见！豆浆我还买无糖的！”

若白望着她消失在巷口的背影，手里还捏着那本翻开的笔记本。最後一页画着个小小的武道馆，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慢慢来，我等得起。”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是这样，把“等你变强”四个字藏在训练日志里，一页页写给戚百草。

戚百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少年人的心，跟春天的草似的，拦不住的。”若白低头看着笔记本，指尖轻轻划过那个小画，忽然笑了——原来有些莽撞的喜欢，不管接不接受，都像晨光里的豆浆，带着点让人没法拒绝的暖意。

夏诺言抱着冰镇西瓜出现在武道馆门口时，戚百草正帮若白贴膏药。他昨天对练时扭伤了腰，此刻趴在长凳上，眉头皱得紧紧的，听见动静猛地回头，腰腹的肌肉瞬间绷紧，倒疼得“嘶”了一声。

“学长别动！”夏诺言举着西瓜冲过来，看见戚百草指尖的膏药，突然刹住脚步，脸颊唰地红了，“啊……我是不是来错时候了？”她把西瓜往石桌上一放，转身就要溜，却被戚百草叫住：“正好，帮我递下那边的药酒。”

夏诺言愣了愣，乖乖把药酒递过去。看着戚百草熟练地帮若白按摩放松，看着若白疼得皱眉时，戚百草会轻轻拍他的後背说“忍忍”，忽然觉得这画面像杯温吞的茶，没什麽惊心动魄，却透着说不出的熨帖。

“诺白”这个称呼，是她从贴吧看来的。此刻亲眼见了，才明白不是网友瞎磕——若白递水时，会自然地先帮戚百草拧开瓶盖；戚百草擦汗的毛巾，若白随手接过就搭在自己肩上。这些小动作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在一起，外人根本插不进手。

傍晚夏诺言再来时，手里拎着个保温桶。“我妈寄的排骨藕汤，”她把汤碗往两人面前推，“听说学长腰不好，这个补。”戚百草刚要道谢，就见她摆摆手：“我先走啦，代码还没写完！”跑远了又回头喊，“学长学姐加油！我磕你们！”

若白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耳根红得厉害，却听见戚百草笑出声：“这姑娘，倒比我们坦荡。”他转头时，撞上她眼里的光，那光里有打趣，有了然，还有点藏不住的甜。腰上的疼好像突然轻了，只剩下掌心相触时的温度，比藕汤还暖。

之後夏诺言依旧每天来石凳看书，却不再提“喜欢”。她会在若白训练间隙，递上切好的苹果；会在戚百草比赛前，画张加油的小卡片；甚至会拿着算法题去请教戚百草：“学姐，你解回旋踢的思路，能不能借我套套？”

某次武道馆团建，夏诺言被拉着玩真心话大冒险。轮到她时，有人起哄问“还喜欢若白学长吗”。她咬着吸管笑了，目光扫过正在给戚百草剥橘子的若白，大声说：“喜欢啊，但现在更喜欢看他们俩撒糖！”

若白的橘子瓣差点掉地上，戚百草却笑着把橘子塞进他嘴里，转头对夏诺言举了举杯：“谢啦，小助攻。”月光落在三人身上，夏诺言的笑声清脆，若白和戚百草的目光在半空相遇，又悄悄移开，嘴角却都扬着同款弧度。

原来有些意外的出现，不是为了冲散什麽，是为了让原本就紧密的人，更清楚地看见彼此眼里的光——就像此刻，石桌上的书翻开着，训练服的汗水干了，而两颗靠得更近的心，正随着晚风轻轻晃。

秋招宣讲会那天，夏诺言抱着简历从体育馆出来，正撞见若白撑着伞站在雨里。戚百草挽着他的胳膊，两人共用一把黑伞，伞沿往百草那边歪了大半，若白的肩膀早被雨水打湿。

“学姐学长！”夏诺言喊了一声，快步跑过去。雨水溅在她的帆布鞋上，凉丝丝的，像心里那点没说出口的酸。

戚百草看见她手里的简历，笑着问：“面得怎麽样？”夏诺言挠挠头：“差点忘了问面试官算法题，光顾着看他胸牌了。”话刚说完，三人都笑了，雨幕里的尴尬忽然就散了。

若白把伞往她这边递了递：“雨大，我们送你回宿舍。”夏诺言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住东十二，绕远！”她往後退了两步，马尾辫在雨里甩了甩，“你们快去吃饭吧，我刚才看见食堂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学长。”

说完转身就跑，没敢回头。雨水混着什麽温热的东西滑过脸颊，她擡手抹了把，却笑出声——原来喜欢到最後，真的会变成“他爱吃糖醋排骨”这种琐碎的惦记。

晚上刷朋友圈，看见戚百草发了张照片。若白正低头帮她挑排骨里的姜，配文是“某人说雨天就该吃点甜的”。夏诺言点了个赞，评论区敲了行字又删掉，最後只留了个笑脸表情。

她翻开笔记本，最後一页的武道馆小画旁边，多了行小字：“有些藤蔓，只适合远远看着缠在一起。”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玻璃上噼啪响，像在为这句领悟鼓掌。

後来夏诺言拿到了大厂的offer，临走前给武道馆送了面锦旗，绣着“神仙爱情，百年好合”。若白接过时手都在抖，戚百草笑着捶她：“就你花样多。”

夏诺言抱着她们送的纪念品——一本若白写的训练笔记，扉页有戚百草画的小野草——站在门口，忽然鞠躬：“谢谢学长学姐，让我知道喜欢可以是这样的。”

回去的路上，她把笔记本抱在怀里，像揣着个温热的秘密。心里那点酸早就淡了，剩下来的，是种更柔软的东西——就像春天的草知道自己长不成树，却依然为森林的茂盛而开心。

地铁到站时，夏诺言掏出手机，给戚百草发了条消息：“下次回来，还能蹭你们的排骨汤吗？”

屏幕很快亮起，是戚百草的回复，後面跟着若白的补充：

“随时来，管够。”

“加藕。”

夏诺言笑着擡头，阳光透过地铁口的玻璃照进来，暖得像那年清晨的无糖豆浆。原来接受不是认输，是明白有些心意，哪怕没结果，也会在回忆里发着光，照亮往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