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沈宁溪得了他的准信,心中松快,“你准备怎麽做?”
王靖宗:“大将军想要的是北上,王公想要的是平衡世家,这中间只要再放一个人,就能做到两厢皆宜。”
沈宁溪踌躇:“可是晋王做不到。”
“世子能做到。”
沈宁溪侧头,诧异道:“可是世子。。。。。。”
“嘘。”王靖宗轻声,几乎贴在她的耳边,喃声道:“我早就查过,永宁帝当年突然暴毙,另有隐情。”
沈宁溪浑身一震,这种猜测当年多如牛毛,但谁找不到证据也就不了了之。
被谁所害,王靖宗不说,她也能猜到,谁是最终得利者,谁就是凶手。
一想到那位,她就会止不住的想起生前那一场挟持,心里感到恐慌。
王靖宗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安抚道:“放心,就算没有证据,我也能替你和我报上辈子的仇。”
有了他这句话,沈宁溪略感心安,道:“你也要小心。”
王靖宗扯了嘴角,道:“现在是他在明,我在暗,就怕他等不到两年,受我亲自手刃。”
沈宁溪倏地转过身,擡臂抱住他的脖颈,叮嘱道:“你答应我,不能自视甚高,保持住你的水准,不能鲁莽行事。”
她是担心他仗着重生,一切有了先见之明,而忽略意外事件。
她这般关心,王靖宗心中自然十分熨帖,郑重承诺,必定会护好自己。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王靖宗还想放肆,沈宁溪不愿,两人闹了一会也没来真的,反倒嬉戏起来。
须臾,王靖宗叹道:“时间实在太紧,不能再立刻迎你进门,你回了扬州,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放在心上,安心等我来娶你。”
沈宁溪盯着他,忽然闷笑。
王靖宗不知所以,问:“怎麽了?”
沈宁溪离开他的怀抱,单手支颐,靠在窗沿,另一只手去戳他胸口,“好歹我也是回过扬州的人,你莫要小瞧我。”
“回去後面对的无怪乎就是我那个富豪阿爹,这自有我阿娘应付,再不济,沈家阿爹并未将我赶出家门,也能让我靠上一靠,有谁敢欺负我?”
王靖宗笑,攥住她的青葱嫩指,附和道:“是,贵女明目聪慧,无论在哪,自是游刃有馀,所谓诡计,手到擒来。”
沈宁溪锤他心口,须臾,眼珠一转,坏笑道:“倒也未必,就有一桩,是我也必须忍耐做下的事。”
“何事?”
“阿娘早就为我看好了几门亲事,这次回扬州,需我一一相看,待我从中择一如意郎君,便可早日完婚。”
原本笑言以对的王靖宗,脸色顿时乌云密布,比那湖水还要阴沉。
“不许去。”
他命令。
沈宁溪格外认真,“阿娘为我多年筹谋,我总不能辜负一片心意。不过你放心,我只去相看,保证一个也瞧不中。”
恰在此时,船舱回廊上开始传来动静,隐约可辨是碎星的声音。
沈宁溪抿唇暗笑,起身道:“我该走了。”
说罢,挣脱开手臂,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靖宗气得不行,在屋里转了好几个来回。
在獾奴钻回来之前,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一定要抓紧时间,早日提亲。
*
水上之行,快如昼夜。
短短两日,便已经到了扬州,千里相送,终须一别。
几人才上码头,在甲板上翘首以盼的褚家管事,率先见到当家主母,立刻躬身上前请罪。
都怪他办事不利,没有安排功夫高强的护卫迎接,导致主母半道被劫,差点丢失性命。
褚家作为江南首富,扬州一带的水路几乎都有褚家生意,消息灵通,昨日一收到消息,立刻就派了大船去迎接。
至于是谁要谋害当家主母,管事也已知晓,兹事体大,他只能安奈不发,等夫人和主君商议後听命行事。
管事向沈宁溪见礼,一面请罪,一面告诉主母,自己已经依照吩咐,将东西准备妥当。
褚母点头,邀请王靖宗上岸,前往褚家作客。
王靖宗哪肯第一次登门是以小小伍长的身份,推言婉拒,表示自己还有要务在身,必须得尽快赶回建康,褚母也不多作挽留,让管事捧出一个红木匣盒,让他收下。
“我褚家知恩图报,当日二位救下我和小女,我便承诺,待回扬州必当重金相报,今日一点薄金,还请二位收下。”
管事精明市侩,打开一条缝隙,匣盒中金光灿灿,耀人眼目。
獾奴咽了口吐沫,没说话。
王靖宗躬身抱拳,“夫人万万不可,娘子于在下有恩,在下举手之劳,怎可受夫人如此大礼?夫人心意,在下心领,还请夫人将厚礼收回。”
沈宁溪在一旁帮衬,“阿娘,他不肯收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