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歌姬们侧身行礼让行。
沈宁溪此时才意识到,这里真正为何处,但她面色不改,只是明白这点时略微停顿,越过歌姬,继续上楼。
她倒是不生气,碎星却忍不住嘀咕。
“谢公子怎麽回事嘛?袁公子都快成亲了,还来这种地方。”
王靖宗注意到,沈宁溪连眉头都没皱。
她甚至说:“这是酒楼,不是你想的那种地方。”
王靖宗错愕,她知道这地方?
这家酒楼招揽歌姬没错,却实实在在的是一家正经酒楼,弹唱的姑娘们卖艺不卖身,不过,许多女子并不知道真实情况,因此这一块的酒楼常常招致谩骂。
但她应该知道此处吗?那些年,她在王府,怎会知道?
王靖宗一路心思,上了二楼,袁昭早已在楼梯口等候,即将定亲的二人,骤一见面,眼里便只有彼此,便是外人什麽眼神,统统都瞧不见。
“函山哥哥,怎会在此?”
“丘石明日离开,我替他践行,你呢,出来买东西?”
“嗯,母亲允我置办一些用品。”
沈宁溪自然不能说真实目的,但也不好意思说置办嫁妆。
奇怪的是,她目光扫过王靖宗,这种当着未婚夫婿的面撒谎,让她有种被抓包的感觉,然而,她与王靖宗之间其实并没什麽。
王靖宗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若是王靖宗还是前世那个王靖宗,她说不定还有一种见异思迁的羞耻感,但现在,肯定是没有的。
多活一世的沈宁溪,自我开导。
两人含情脉脉对视一眼,寒暄几句,进了包厢。
冷风一吹,袁昭骤然清醒。
思及方才所为,心里难免有些尴尬,一时愧疚缠身,看着沈宁溪没说话。
包厢里已经收拾干净,窗门大门,香气散尽。
沈宁溪眼波流转,向里走了几步,坐在袁昭侧首位。
她一脸坦然,率先开口:“函山哥哥,你怎会在此?”
袁昭酒醒大半,面色微红。
沈宁溪眼睛一眨,这里的酒气浓郁,细闻之下,有淡淡的胭脂香,心中顿时了然,目光移向谢涵。
她不信函山哥哥会主动招女人,倒是谢涵,可能性很大。
谢涵大方一笑,反问:“这麽巧,沈娘子今日也出门?”
沈宁溪点头微笑,“是呢,婚事在即,今日大约是我这辈子最後一次这麽无忧无虑的出门逛街,没想到遇到二位,真是三生有幸。”
她这句话,一听就是在吃醋,王靖宗目的达到,理应高兴,然而,听完之後,他脸色立刻就变了。
婚事在即?
他骤然发现,事情不对。
前世,按照时间段,这时的褚夫人应该已经派人进建康城来揭露真相了,怎会拖到现在,任由袁沈两家结亲?
谢涵却听出了沈宁溪话里的针刺,就差直接质问他“为何要带我即将成亲的未婚夫前来狎妓”。
他笑得意味深长,避而不谈,道:“沈娘子身边这位侍从很眼熟,好像是上次被寇戎追杀的那位?”
袁昭这才想起来,方才谢涵之言,所指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