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之将马鞍的扣环“啪”地一声扣好,安抚地拍了两下躁动的爱马,才转身对沈青柠道:“那我就留在屋里帮母亲干活,正好母亲那里又得了几幅新的画像,我去帮你看看,一定给你挑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温顺郎君。”
沈青柠:“你!”
谢玉娘低头,抿着唇偷笑,脸上的异色一散而尽。
沈宁溪从後面走来,目光朝谢玉娘递了一眼,笑道:“三哥的眼光向来得二叔母的肯定,你是得小心点。”
沈青柠没明白。
沈成之不干了,“四妹妹,你三嫂面子薄,可不兴你这麽说她。”
沈青柠这才反应过来,掐住沈宁溪的细腰,去挠她痒痒,“好啊,你欺负三嫂,我可不饶你。”
沈宁溪连忙呼冤,“我这是帮谁?”
衆所周知,谢玉娘和沈成之自幼相识,虽不是青梅竹马,但不知何时,彼此就上了心,沈成之到了说亲的年龄,向二夫人提及自己的心意,二夫人一口应了下来,第二日就去谢家提亲去了。
沈成之这个妻子,是他亲自求来的。
沈青柠不依不挠,“说三嫂就是不行。”
马场上,两人嬉笑打闹,王靖宗听说沈家几位主子到了马场,策马回转,到了跟前,只见二女打作一团,其中一女身穿海棠红长裙,被姐妹追着不断向後躲闪,身姿轻盈。
此时的他,知道主仆分寸,站在不远处当个忠实的仆从。
“二位女娘,马已经迁过来了。”两位仆从将白泥和红七交到沈家两位女娘手中。
沈宁溪摸着红七的鬃毛,这是幼时的红七,四肢纤细,健硕的身躯里带着桀骜不驯,被主人轻柔地抚摸後,鼻孔里发出“哼哼”地欢快声。
沈青柠在王靖宗下马时就已经注意到他,眼神偷偷瞄了眼。
嗯,几日不见,更加有了男人味。
沈宁溪没回头,尽量避开与王靖宗正面接触,正准备提醒五妹妹配合,却发现她眉眼低垂。
满脸羞涩。
沈宁溪:“。。。。。。”
眼见五妹妹被美色惑得不知所谓,沈宁溪只得自己上,干咳一声,询问道:“这几日,红七都是受谁照顾?”
一名马夫上前,卑躬屈膝,“是奴才。”
沈宁溪赞道:“养得不错,碎星,赏他一两银子。”
碎星将银子递给马夫,不忘叮嘱道:“下次还要尽心尽力,不可懈怠。”
马夫一脸激动,连声道谢,他的月奉一年也就能攒一两银子,这一下子就给他攒齐了,心里暗暗保证,往後必须得好好替四娘子养好马!
谢玉娘视线停在碎星手里的银子上,目光凝滞,四妹妹不掌家理事,不知银钱几两,出手竟这般不知轻重。
但她作为隔房的嫂子,不好多说。
沈成之却没那麽多讲究,马上就是当家作主的人了却还不知道节俭,叫他这个做哥哥的,怎能不叮嘱几句?
他蹙起眉头,语气正经起来,道:“大伯母给你的银钱是为你留作嫁妆,何必赏给他?养马是他的本分,你若是觉得他伺候得好,赏几个铜钱就是。”
沈宁溪眨了眨眼,屈膝认错,“三哥哥教训的是,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罢,对着马夫道:“听五妹妹说,白泥前些日子不太舒服,我原担心红七会不会受影响,今日一瞧,它康健如昔,并无不妥,所以赏些银钱给你,是对你的嘉奖和鼓励,希望你能不骄不躁,继续替我养好红七。”
马夫连忙应承,心中满是庆幸。
白泥生病是阿豨养好的,当时,顺道给红七吃了一味药草,阿豨说可以防止红七被白泥传染。。。。。。
得亏有阿豨提醒,不然哪有今日这份赏赐?
看来,养马还得多向阿豨学学。
原来是这样。
沈成之知道自己是误会四妹妹了,面色微红。
谢玉娘看出夫君的窘迫,轻声道:“四妹妹明理赏罚,怪不得听婆母说,五妹妹喜欢同你一起玩耍,待我得了空闲,不知可否也去碧玉轩叨扰?”
沈宁溪笑道:“当然,三嫂驾临,碧玉轩蓬荜生辉。”
沈青柠此时回神,想起今日使命,下巴一擡,道:“我们来比一场。”
一个潇洒的动作上马,对立在一旁的王靖宗道:“我要是赢了,也送你一份厚礼。”
另一名主职负责养白泥的马夫:。。。。。。
王靖宗目不斜视,拱手道:“谢五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