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领荆罚狐狸钻床帷(一)
◎献至宝周旦入大邑◎
“混人!我是叫你对她莫要太过!”周伯邑怒不可遏,揪住他的衣领,“我固然处处不及你,可我从不叫她落泪。争不过你?我是她的夫,需要争什麽?我更不会为了争夺就令她难过。是她再不想见你!鄂侯也太多情!”
鄂顺一怔,被搡出几步去,药材落了一地。
“等她一好,我们就会归周原!”周伯邑言罢,狠狠关上门。
周伯邑言出必行,第二日就开始备草备粮,规整马匹车辆。
鄂顺暗中看了一阵,只恨不能真将他剁了喂鱼。
趁他去买用物,他愤而折返,径直闯进他下榻舍内。
妲己正与仆一道将衣物用物收归箱奁,见他跋扈又不管不顾地进来,忙对仆道:“你们皆先出去。”
鄂顺盯着她,眉宇间是发狠的厉色。
她冷淡眺他一眼,“鄂侯来作甚?”
沉默一阵,万般质问都先吞下,反而先要关切问:“病可好些?”
“……”她并不耐烦回应。
“你当真要与他归去?”他上前,直勾勾看着她。
“我去何处,又与你何干。”她看向一旁,语气平淡:“鄂侯舍内佳人三百,人脸尚且记不全,有我无我又如何?”
他喉中一堵,将她自身後抱住,也不顾她在怀中死活挣扎,低声道:“难道听不出是气话,你来这里许久,哪里有佳人……只有你一人!”
她冷冷一嗤,“我当然知你在气我,可你有了这个念头,我更要厌你!”
他腾地变了脸色,肠肚里窜出恐惧,强笑哄着,“妲己,怎不讲理?你同他欢好,我呷酸讨些口舌之胜,何至于就厌了我?”
“我无心与你论胜败……”她低头掰腰上的手,“你甚荒谬,我永不要再见你!明日我就要离去!”
大手反而箍得更紧。
他看到她眼角湿润润的,或许仅仅只是反光,而非流泪,但他一厢情愿认为,她也在说气话。
肺腑撕裂,他此时才知,妲己若想气他,只需说到「离去」二字,他便全然难以招架。
而他能留住她的东西如此少……他甚至不是她的夫,与她一道归去的资格也无!
“妲己,何必如此,”他绝不松手,想用吻取悦她,柔声求着,“我已知错,别同他归去……我容你见他,也许你亲近他,可好?但你不能走……”
他一路奔来,身上出了点薄汗,此时烘烘气息钻透肌理,将她全然裹住。
她蹙眉躲避,愤恨之情溢于言表,“我为何要你容许?”
眼见她似乎是真要情意断绝,他有些急,让步道:“好,好,只要你肯留下,怎样都好……是我憨鹧,我糊涂,你打我,你像那天那般打我就是!”
“鄂侯!”她急着要抽手回来,“你已疯?!”
“你此时才发现我已疯?”俊美笑颜更阴风恻恻,声音似从腔内挤出一般,“那我索性直说来,莫说是邑,便是天子来了,天帝来了,不跨过我的尸体,也休想带走你!”说着低头,强去吻她的唇。
舌尖传来疼痛,是被她咬破了,血腥气弥漫,滑腻腻的血液散开,他仍死死吮着,任她抓挠得锁骨渗血,越痛越不可能松开。
正难说是打架还是亲吻,外面传来仆惊慌的声音:“君侯,怎突然归来了。”
妲己一慌,面色瞬时发白,“是邑归来了。”
他忙安慰:“莫怕,躲起来就是!”
他看到她唇上也染了自己的血,看来更有一股勾人心肠的血腥妖气……
唇角一弯,几乎立时就更胀疼。
慌乱之中,妲己也未想太多,被狐狸奸夫拉进内舍的衣柜中。
松木香气萦索,两人惊魂未定,听到柜外传来周伯邑的说话声:“……夫人在何处?”
仆疑惑答:“夫人心情不好,许是去了林中?君侯不若等一阵子……”
妲己正紧张听着,冷不防又被鄂顺勾住腰,力道大得似欲将她揉碎;
低头时,就着缝隙的光,她还能看到他拇指与手腕间深深的凹陷;
她从未见过谁有如此劲而长的手,白竹玉雕,又有如此深的手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