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故点头,又命他小心。
经数街道,不免遭恶鬼团欺,过一岔路,眨过眼时,只见後路已被堵上,那衆恶鬼各个张牙舞爪,并来抓他,但见银光作界,乒乒乓乓响了半息,苏无故得了出路,正欲再寻路,途中遇个绝色佳人,笑吟吟问道:“郎君何处去?”
苏无故不欲理会,女子追而不舍,“郎君因何不理人?”
缠过两回,苏无故见她不去,因道:“正在寻人。”
这女子笑道:“这处我最是熟悉,郎君只说要寻什麽人,我带你去。”
苏无故:“这儿可有位名为剑兰的姑娘?”
她颔首,“自然认得,你随我来。”
苏无故随她去了,领至一处宅园,她笑盈盈的迎苏无故入园,苏无故见此处景色非凡,正是花色翻香,柳枝拂媚,鸟音婉转,她笑道:“我们到屋内一坐。”
苏无故问道:“这处是剑兰姑娘家?”
她笑而摇首,“这是我家。”
苏无故:“为何带我到你的家来?”
她却笑道:“既叫我领路,你总要拿些好的,这里谁凭白给你驱使。”
苏无故不语。
她上前就要抚到苏无故手上,苏无故忙退步,见此,女子只当他羞色,笑道:“我叫贞贞。”
苏无故不知如何作答。
贞贞捋着头发,微微笑说:“郎君不是这处的,方才招惹那些恶货,传到上面那位耳里,是要吃苦头的。”
苏无故说:“不劳姑娘费心,我自去寻路。”
贞贞擡手命大门关合,“那些男子见了我,哪个不情火烧身?郎君为何避我?是心有所属?”
苏无故:“正是。”
贞贞心内可惜,因是觉此人美貌丰姿,如今试探他品行如何,竟是个干净的人,比从前那些精神暗昧,气志混浊之辈好上千倍百倍,见他愈是如此,心内愈是喜爱,难得动回春心,还遭一盆冷水,贞贞舍不下,暗道多少男人见了好容颜,就忘了妻,变了心,明着正经,暗着偷人,就不知他是哪种。
贞贞又道:“我替你指路,你可要陪我一夜。”
苏无故摇手频退道:“不劳不劳。”
眼见他要走,贞贞忙道:“且慢!”
贞贞仔细察辨其神色几时,见他不是欲拒还迎之人,真是个正经的,不能强个来,心下无奈,恼的他偏是个正经人,倘若不是,尝知他好也不好,留也不留,一面又最爱这等人,自然要高看他一眼,这人可比那些浑虫臭鸟好的多,只可惜不是为的我。
沉寂半刻,贞贞转念又想,可我不是专情的人,时日在外寻样貌英俊,难抑瘾心之男子常度春宵,可惜我是个风流潇洒的人,日後得了他,我收不得拈花惹草之心,还委屈这等美人。
思忖良久,贞贞叹了叹,“罢了,我讲求你情我愿,公子只告诉我姓甚名谁,我便带你去。”
苏无故报过姓名,见她又埋头沉思,眉目纠结,频频蹙动,半日後可惜道:“来罢。”
苏无故心下纳疑,贞贞说:“你是个无尘无垢之人,可记得谁给你吃什麽,要你做什麽,或是命你碰什麽,都万般小心。”
苏无故:“这话怎讲?”
贞贞解释道:“城内那些脏的烂的,携有恶种,凡沾惹一二,易□□心控神,”贞贞予他指过一尸,尸者浑身恶纹,“那正有恶种之人,不得自抑者轮作行尸走肉,若是极恶之徒,变作恶鬼,见是何人都持恶意,恶鬼可生无数恶种,再染至各方。”
苏无故说:“姑娘不为恶种所控,亦是至纯至净之人。”
贞贞轻笑两声,“这话有意思。”
苏无故不解。
贞贞说:“我曾爱慕一公子,不知他有妻室,一日被抓,遭人乱棍打死,死前那会儿并无恶种,我自持深怨,故不受之影响,外人对我厌恶至极,骂我作妓女,为图钱财,卖弄身姿,你这话打哪来?”
苏无故:“可我以为不对,若论起错来,男子更占十之八九。”
贞贞怔了片刻,扑哧一笑,“也就你这样想了。”
至一屋前,贞贞道:“就是这了。”
苏无故见她要走,因问:“贞贞姑娘不去?”
贞贞微微笑道:“我与她最合不来。”
话了,不见她踪影,苏无故敲门,半晌方得门开,跨入之际,数把飞刀朝人袭来,苏无故持月尘扫开,但见正屋内素素一麻衣,屋舍染霜,森森寒人,冻的人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她欲将身杀来,苏无故叫道:“剑兰。”
剑兰暂且休势,未放戒心,打量良久问道:“你是何人,又打哪来。”
苏无故说:“我自鸳鸯镇而来,红蓼姑娘命我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