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度月云结丁迫栽倒花枝心馀轻
鲍家一片乌烟瘴气,熏的遍处草木不生,苏无故亦觉难闻不已,掩鼻捂口,视线模糊不提,因着那扁肉葫芦酒鬼时时吐出浊气,生生熏的人睁不开眼,他却能找准苏无故所在之地,趁时将肉拳往这砸,苏无故飞跳出去,地上教他砸来出横沟。
苏无故得见他身形,立即抛出月矛刺他,触及身形,他却融于瘴气,行踪难捉,且暗中戏弄苏无故几回,几掌拍的地面尽毁,没个安稳的落脚地,时而朝苏无故吐口浊气,惹令苏无故好不羞恼,他且嘻嘻大笑,忽而鹤描痕骂说:“死肥肉,你这嘴里吃了多少蛆虫,既爱吃,何不在粪坑里好好住着,倒跑出来祸害人了?”
闻言,扁肉葫芦气恼,不再管问苏无故,朝鹤描痕接连施山一般的大掌,鹤描痕一面躲,接连骂他,扁肉葫芦不堪她如此羞辱,气的浑身涨红,一股火焰烧身,浑身欲爆,连连吼叫,朝鹤描痕吐了几口酒气毒火。
苏无故见他身形现来,浑身红胀,生来无数疙瘩,活像个吹气鼓起的□□,一身皮肉压不住火,寸寸崩裂,流血岩浆似的吓人,打过之处,血水融铁消金。
苏无故唤银丝先且罩住鹤描痕,再瞄准他的头,将身飞上,肉葫芦方觉,急忙转头冲他吐了几口毒火,滚滚黑焰滔天,苏无故冲身挑矛,并招封火,因苏无故身形较他之小,且火焰如潮,扁肉葫芦吐了会儿,火光中不见苏无故身影,只当他被烧没了骨灰,这会儿口中无气,便歇了歇。
谁知就此间隙,一挑银光杀过,苏无故飞杀落地,顺势斩掉他的头颅,没了盖的肉葫芦瞬间吸满瘴气,身体爆胀,霎时他如烟火爆炸开来,赤魔红蟒,火浪淘天,滚滚不息,并在此刻,携百数飞花滔烟,断火吞息。
虞沾月和老镇令斗了几个回合,一听那面轰轰的响声,顿时心急如焚,也顾不得拖他,下手愈发狠重,遂老镇令的肩将他钉在地上,随即跑过去,可见红焰赤血,满地坑裂破碎。
虞沾月叫喊二人,久不得回应,心内愈发不安,过了半晌,火焰渐熄,遍地灰土尘烬,鹤描痕出来拍拍灰,虞沾月见她身旁有月尘游丝护着,心内稍稍安定,不多时,浓烟退散後苏无故也从浓烟里出来。
虞沾月两眼一红,跑去要搂抱,又恐他受伤,便围着他仔细查看,苏无故问:“你怎麽过来了?”
虞沾月说:“我放心不下,盲秋那处有岫姐姐守着,还有一件,方才我过来,那老镇令就在转角处躲藏。”
说着,又领他们过去,老镇令见他们无事,脸色大变,虞沾月拔出枪来,抓起老镇令,他脸色灰败,虞沾月问他是怎麽回事,老镇令闭口不答。
苏无故说:“去找岫岫。”
谁知街道忽然闹哄哄的,一衆镇民游街围堵她们二人,回头见鹤描痕等人手里提着老镇令,纷纷围上道:“你们竟在此谋害镇令!”
那衆男子都是一个绳上的结来的疙瘩,齐齐义愤填膺,并持器具,卞常泰拦住衆人,“各位暂且安心,这几位原是镇令请来降鬼除怪的隐世高仙,他们如此行事,必有缘由,先容我一问。”
衆人一听,更是唾骂道:“说是除怪,又因何要绑镇令?并将人伤至此!”
衆人纷纷附和,又说衆人是妖魔鬼怪到镇上杀人来的。
卞常泰好声说了几句才勉强止住骂声,又对几人道:“敢问各位仙军,何故伤镇令?”
虞沾月啐道:“问我们?方才鲍九家化作恶鬼,他在此躲藏,那会动静跟雷劈得都不见你们动静,而今他一死,你们就跟苍蝇一般的涌出嗡嗡乱叫,你们是何居心?”
闻言,衆人甚羞恼,骂声连连,口齿漏缝,关不住唾沫的要往他身上吐,眼见还要抄家夥打,卞常泰急忙拦手,“不要打,万万不要和他们打!”
卞常泰好声央求三人将老镇令还来,鹤描痕说:“若是不给,你们又能如何?”
卞常泰假意笑道:“鲍九家一死,亡夫者盲秋再无立身之地,必受乱棍打死,你们且将镇令还来,我们自也放了盲秋。”
鹤描痕道:“鲍九家今作恶鬼,并有意残害盲秋,凭何死後却要盲秋受罚?”
卞常泰笑了笑,“凭何?就凭这罚规由我们而定,既到了我们鸳鸯镇上,她是生是死,也权由我们所管,再说,你们不过外来者,而今却残害鸳鸯镇镇令,你们为何不受责罚!”
鹤描痕气的正要再与他辩话,苏无故说:“既然如此,就放了他罢。”
盲秋见几人因此退步,心内不是滋味。
虞沾月十分不愿,却依他的话,将老镇令推出去,卞常泰急忙扶住老镇令,苏无故笑了笑,“原是镇令请我们过来除鬼,不想鬼在家中坐,鲍九家是为恶鬼之一,方才我见镇令亦有被恶鬼附身之势,险失理智,一时情急才打伤于他,还望见谅,为保镇民安宁,每日我都会到镇令那处坐察一回。”
闻言,老镇令脸色煞白。
卞常泰怒道:“你们不去抓鬼,自源头连根拔起,时时察镇令大人做甚!”
苏无故笑道:“我们有心抓鬼,怎奈你们不说,分明知晓鲍九家是为恶鬼容身,却对我们避之不谈,通以常理,触及性命之事,不求我们日日守在身旁,免恶鬼之袭也罢,我们问及其中细情,你们还推三阻四。”
苏无故佯作苦恼,“枉费我们追查数日,”他想了想说:“若不是你们要借刀杀人,就是你们已遭恶鬼相逼,或受之操控心神,他日祸害连及旁人,怕是我也解救不得,只能把你们一并除去。”
卞常泰按住怒气,强颜欢笑,“我镇镇民常蒙镇令之厚爱,不能轻信他为恶鬼附之,仙人之言万分严重,此後任凭仙人问话,我们必知无不尽。”
苏无故笑而颔首,“如此就好,都回去罢。”
衆人对几人心存不满,满目恶怨,因卞常泰在此阻拦,只得忍气吞声。
苏无故又叫卞常泰予她指一处住所,卞常泰说:“如今住房满了,无处为她腾空。”
苏无故嗤道:“前儿我才见几处住房无人。”
卞常泰说:“那些屋舍是谭赋才的,我如何能动。”
苏无故便说:“我买一所。”
盲秋摇头,苏无故叫她安心,卞常泰带几人去了,这会儿谭赋才正好好睡着,他虽无多少姿色,在鸳鸯镇上一干男人中还算清秀,丫鬟来报是卞常泰等人来拜,谭赋才随意拢件衣去见,可看除了他,还有苏无故等人,不免奇怪,卞常泰随口说了几人身份,又提几人是来买房。
谭赋才立即提起精神,连连笑邀衆人进屋,待选定一所房,中规中矩,原是四五十两,他却提是一百两,盲秋一听连连摇头,苏无故说要买下,谭赋才两人藏光,又说:“里面布置又费十两。”
盲秋说:“我不困。”
苏无故拍着她笑道:“你就安心住下。”
苏无故取了一盒钱予他,谭赋才两眼一亮,当即把房契给了盲秋,恨不能把他们当祖宗般供上,忙对几人嘘寒问暖,卞常泰拉他衣裳,“行了!”
谭赋才甚是不舍送走他们,卞常泰被泼了墨般浑身阴沉,抓着谭赋才合上门说:“鲍九家死了。”
谭赋才抱着钱盒爱不释手,闻言一怔,“怎麽死的?”
卞常泰:“正是方才你见的那些人所害死的。”
谭赋才沉思半日,偷偷摸了摸钱,何等满足,嘴上叹道:“鲍兄可怜呢。”
卞常泰见他一心钻进钱眼里,哀声叹气,“你且小心他们,他们心计过重,手段非常,还有十分厉害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