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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物与新谋(第2页)

“公子不可!”阿霜立刻反对,“顾明远肯定会派人盯梢,您亲自去太危险!不如让属下代劳……”

“我必须去。”顾承煜打断她,目光望向云栖阁的方向,那里的天际线被风雪模糊,“平西王多疑,只有我亲自去,他才会信我。而且……”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想顺便看看云栖阁的方向。”

阿霜看着他眼底的复杂,突然明白了。公子哪里是“顺便看看”,是心里始终放不下。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递过去:“这是从千机阁带回来的,您之前落在那里的。”

是块被血浸透的云栖阁令牌,是谢砚冰的。千机阁突围时,谢砚冰为护他,令牌被杀手的刀劈成两半,他一直收着,用龙纹血浸泡过,试图修复上面的裂痕,却怎麽也恢复不了原样。

顾承煜的指尖抚过令牌上的冰棱梅,裂痕处的龙纹血已经干涸,呈深褐色,像道永远不会愈合的疤。“他的伤……真的弹不了琴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麽。

“影卫传回的消息是这样。”阿霜的声音也低了,“‘牵机引’伤了他的经脉,灵力运转时会疼,更别说弹琴。”

顾承煜的喉结滚了滚,没说话。他知道“牵机引”的厉害,那是他亲手选的毒——选它,是因为知道云栖阁有解药;可他没算到千机阁的追兵那麽密,谢砚冰为了护他,中毒比预想中深。

他以为自己做的是最周全的选择——带琴谱引开追兵,让谢砚冰安全脱身。可现在才明白,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没有“周全”可言。

“备些‘凝神散’。”顾承煜将令牌贴身收好,声音冷了些,“最好是云栖阁的配方,加些冰棱梅汁的那种。”

阿霜愣了愣,随即应下。她知道,那是谢砚冰惯用的药,公子是想……

“别多想。”顾承煜看穿了她的心思,转身往商隐楼走,玄色衣袍在风雪里像道流动的影,“只是怕他夜里疼得睡不着。让暗卫想办法送过去,别说是我给的。”

他不能让谢砚冰知道他的牵挂。至少现在不能。顾明远的眼线还在,起兵的时机未到,他不能给谢砚冰招来更多危险。

回到商隐楼时,顾明远正在书房等他。老人穿着件貂裘,手里把玩着个玉扳指,看到他进来,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承煜回来了?漕运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顾长老放心。”顾承煜在他对面坐下,姿态恭敬,却始终保持着距离,“平西王那边也有了回信,三日後会面。”

“很好。”顾明远的目光落在他腰间——那里藏着乌鸦印,“只是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你既已拿到琴谱,为何不立刻啓动‘同心阵’?有那阵法相助,何需等藩王起兵?”

顾承煜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来了。顾明远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琴谱不全。”他面不改色地撒谎,指尖摩挲着杯沿,“缺了最关键的‘啓灵章’,强行啓动会遭反噬。我派人查了,最後一章很可能在云栖阁。”

顾明远的眼睛亮了亮:“哦?那需要老夫派人去取吗?”

“不必。”顾承煜放下茶杯,声音平淡,“谢砚冰性子傲,强取只会让他毁了琴谱。我已有安排——过几日,我会以‘共商琴谱’为由,请他来商隐楼。到时候,只要他踏入这楼,还怕他不交出琴谱?”

他说这话时,指尖在袖中死死攥着那枚云栖阁令牌,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他在撒谎,在演戏,在把谢砚冰往危险里推——可他别无选择。只有让顾明远相信他“志在琴谱”,相信他“恨谢砚冰”,才能暂时保住谢砚冰的安全。

顾明远果然笑了,笑得像只满意的老狐狸:“还是你想得周全。那便依你——只是别让老夫等太久。”

顾明远走後,书房里的暖炉突然“啪”地炸开,火星溅在顾承煜的手背上,烫出个红痕。他没动,只是看着那道红痕在皮肤上慢慢变深——像他心里的伤,看不见,却一直疼。

他走到案前,打开紫檀琴谱匣。真正的《九霄琴谱》静静躺在里面,封面的灵力纹路在烛光下泛着淡金。他抽出其中一卷,是“啓灵章”——根本不在云栖阁,就在他手里。他指尖抚过谱页,上面有父亲的批注“需双灵共振,缺一不可”,字迹和谢父的很像,像两只无形的手,在谱页上紧紧相握。

“砚冰,再等等。”顾承煜对着琴谱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等我杀了顾明远,等我结束这乱世,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到时候,你要杀要剐,我都认。”

窗外的雪还在下,秦淮河的船灯在风雪里摇晃,像他和谢砚冰之间那根忽明忽暗的弦。

而云栖阁的琴房里,谢砚冰将那枚竹哨放进贴身的锦囊。锦囊里还装着半块琴纹玉佩,和父亲那封未寄出的信。他看着窗外的雪,突然做出个决定——

他要去商隐楼。

不是为了“共商琴谱”,不是为了找顾承煜对质,是为了那枚龙纹玉佩,为了父亲的信,为了禁地树下的紫檀木匣。他要亲自去看看,顾承煜到底在演什麽戏,顾明远的獠牙到底藏在哪里。

他开始收拾行囊,没带太多东西,只带了父亲的制琴图谱丶那把未完成的“承砚琴”,还有那支竹哨。收拾到最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半块琴纹玉佩放进了行囊——或许,他潜意识里,还是想和顾承煜的半块,再拼一次。

赵伯在廊下看着他收拾行囊,没多问,只是默默往他的包袱里塞了包桂花糕:“路上冷,垫垫肚子。顾公子……若是对你不好,就回来,云栖阁永远是你的家。”

谢砚冰的指尖捏着桂花糕的油纸,突然觉得眼眶发烫。他点了点头,没说话——有些路,只能自己走;有些答案,只能自己找。

次日清晨,谢砚冰牵着雪狮马走出云栖阁时,雪停了。阳光落在积雪上,反射出刺目的光,像为他照亮前路,也像在提醒他前路的艰险。

他回头望了眼云栖阁的飞檐,望了眼後山禁地的方向,然後调转马头,朝着商隐楼的方向走去。

马背上的行囊很轻,心里的牵挂却很重。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阴谋还是真相,不知道顾承煜的“邀请”是陷阱还是契机。但他知道,从他决定出发的瞬间,他和顾承煜之间那根断了的弦,已经有了重新连接的可能——哪怕只是一丝,也足以支撑他走下去。

风雪过後的路很滑,却也很清晰。就像他们的命运,纵然布满荆棘,却终究要朝着彼此,一步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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