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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试心(第1页)

指尖试心

云栖阁的晨雾总带着竹香。谢砚冰推开琴房的门时,见顾承煜已经坐在“忘忧”琴前,正用软布擦琴身——他的动作很轻,拇指顺着琴身的金漆裂痕慢慢蹭,像在抚摸什麽易碎的珍宝。

“醒得很早。”谢砚冰把刚采的山茶花插进青瓷瓶,花瓣上的露水滚落在竹桌上,晕开小圈湿痕。

顾承煜擡头,晨光从他身後照进来,给发梢镀了层金边:“在商隐楼时,卯时就得起来对账,早习惯了。”他放下软布,指尖在琴弦上虚按,“昨天那组指法,我还没练熟。”

谢砚冰走到他身边,看到琴案上摊着张宣纸,上面用墨笔描了指法图——勾丶挑丶抹丶剔,笔画工整,连指尖的倾斜角度都标得清清楚楚。这哪是“没练熟”,分明是下了苦功。

“你以前学过琴?”谢砚冰的指尖在“挑”的图示上顿了顿。图上指尖的角度,和父亲教他时说的“如鹰啄食,急而不躁”完全一致。

“小时候偷偷练过。”顾承煜笑了笑,眼尾弯出浅弧,“我父亲的琴房不让进,就扒着窗缝看他弹,记了些指法。”他突然凑近,声音压得低,“後来被他发现,罚我抄了一百遍《论语》。”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谢砚冰的耳廓瞬间发烫。他後退半步,撞在身後的竹架上,架上的琴谱“哗啦”散了一地。

“小心。”顾承煜伸手扶他,指尖刚碰到他的腰侧,就被谢砚冰猛地避开——像被烫到似的,连退两步,後腰抵在琴架上,“忘忧”琴发出一声轻颤,像在替他表达慌乱。

顾承煜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弯腰去捡散落在地的琴谱:“看来谢阁主不仅怕痒,还怕碰。”

谢砚冰别过脸,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他不是怕碰,只是顾承煜的指尖总带着暖意,每次相触都像有细电流窜过,搅得他心湖发颤。这种陌生的悸动,比十年前大火里的恐惧更让他无措。

“专心练琴。”他蹲下身捡琴谱,指尖不小心碰到顾承煜的手背——对方的掌心很烫,像揣了团火,而他的指尖偏凉,两指相触的瞬间,像冰投入沸水里,各自缩了缩。

两人同时擡头,目光撞在一起。顾承煜的眼底盛着笑意,却藏着点认真;谢砚冰的睫毛颤了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匆匆移开视线。

竹桌上的山茶花不知何时开了半朵,粉白的花瓣抵着青瓷瓶壁,像在偷看这幕沉默的拉扯。

“先练‘抹’。”谢砚冰清了清嗓子,把琴谱按顺序摞好,“手腕要沉,指尖发力,像这样——”

他的指尖落在琴弦上,指腹贴着弦身轻轻一抹,琴音温润如玉石相击。晨光透过窗棂,刚好落在他的指节上,能看见薄皮下淡青色的血管,随着指尖起落轻轻跳动。

顾承煜的目光落在他的指尖上。那双手骨节分明,指尖因常年练琴结了层薄茧,却不粗糙,触弦时带着种克制的温柔。他突然想起父亲手记里的话:“砚冰的手,是天生弹琴的料,触弦时能让琴自己唱歌。”

原来不是夸张。

“我试试。”顾承煜收回目光,依样将指尖落在琴弦上。他的指腹有握刀磨出的厚茧,触弦时力道没控制好,琴音“嗡”地一声发闷,像被捂住了嘴。

谢砚冰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笑什麽?”顾承煜挑眉,指尖又试了一次,这次琴音清亮了些,却还是偏了调。

“手腕太僵。”谢砚冰伸手,指尖轻轻按在他的腕骨上,“沉下去,像托着碗水,不能洒。”

他的指尖微凉,按在顾承煜腕间的动脉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脉搏的跳动——比常人快些,像藏着未说出口的话。顾承煜的身体瞬间绷紧,喉结轻轻动了动,琴音再次走调,这次偏得更厉害,像声短促的喘息。

“专心。”谢砚冰没察觉他的异样,指尖稍一用力,帮他压下手腕,“再试。”

顾承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这次指尖落得很稳,琴音终于温润起来,和谢砚冰刚才弹的那声几乎重合。

“成了。”谢砚冰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腕间的温度,像沾了点不易散去的暖,“你学得很快。”

“因为老师教得好。”顾承煜的声音有些低,目光落在他泛红的指尖上——刚才按在自己腕间时,被体温烘得泛起薄红,像染上了胭脂。

两人没再说话,只低头练琴。晨光在琴案上慢慢移动,琴音流水似的淌,偶尔有一声走调,会引来对方的轻笑,像投入琴音里的石子,漾开圈浅淡的涟漪。

练到辰时,赵伯端着点心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谢砚冰站在琴前,指尖悬在顾承煜手背上,像是在纠正指法;顾承煜仰头看他,眼底的笑意比晨光还软。竹桌上的山茶花彻底开了,粉白的花瓣抵着琴身,像在偷听他们的琴音。

“咳。”赵伯把点心放在桌上,青瓷盘和竹桌碰撞出轻响,“少主,顾公子,该用早膳了。”

谢砚冰猛地收回手,像被抓包的小孩,耳根又红了。顾承煜却笑得坦然,还拿起块梅花酥递给他:“刚烤的,还热乎。”

谢砚冰没接,转身去收拾琴谱:“我去看看藏书楼的古籍。”

“我跟你一起去。”顾承煜立刻跟上,脚步轻快得像踩着琴音。

赵伯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竹林里,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他拿起那块没被接走的梅花酥,咬了一口——甜得刚好,像刚才那道没走完调的琴音。或许……这商隐楼的少主,真的和顾明远那些人不一样。

藏书楼在云栖阁西侧,是座二层竹楼,十年前大火时被烧了顶层,如今只剩底层还能住人。楼里的古籍大多被抢救了出来,码在十二排竹架上,从《乐经》到《昭明律》,甚至还有几本前朝的兵法。

谢砚冰熟门熟路地走到“琴谱”区,抽出本《广陵散》注本:“我父亲说,这里藏着《九霄琴谱》的残注,只是我翻了十年,没找到。”

顾承煜的目光扫过竹架,停在最顶层的《云栖阁制琴录》上——书脊已经泛黄,边角磨损得厉害,像是被人反复翻阅过。他伸手去够,指尖刚碰到书脊,就见谢砚冰也伸出手,两人的指尖在半空撞了下。

“你要找这个?”谢砚冰先拿过书,翻开第一页——是父亲的字迹,记着制琴的木料选择:“桐木需百年,竹需三载,心诚则灵。”

“我父亲的手记里提过这本录子。”顾承煜凑近看,鼻尖几乎碰到谢砚冰的鬓角,“说里面夹着他和你父亲合制‘承砚琴’的图纸。”

谢砚冰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快速翻阅书页,翻到中间时,一张泛黄的宣纸掉了出来——不是图纸,是幅小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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