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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遇玉(第2页)

谢砚冰闭了闭眼,转身就走。竹楼梯“吱呀”作响,像在嘲笑他的狼狈。走到一楼时,他听见独眼汉和夥计的对话:“那顾公子到底是谁?出手这麽阔绰。”

“好像是商隐楼的人……听说商隐楼少主最近在平江,就是这副打扮。”

商隐楼。

谢砚冰的脚步顿了顿。那个掌控江南漕运,富可敌国,十年前在云栖阁被焚时,第一个派人“慰问”的家族。

他没回头,径直走出听竹楼。雨还在下,比刚才密了些,打在斗笠上沙沙响。巷子里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有几个醉汉靠在墙角哼歌,调子凄婉得像哭丧。

他沿着墙根往前走,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後有脚步声。很轻,却瞒不过他的耳朵——是练家子的步法,至少有三人。

谢砚冰的手按在腰间的软剑上。那剑是他父亲留下的,剑身极薄,能藏在袖中,此刻被雨水浸得冰凉。

转过街角,是条更窄的暗巷。尽头堆着烂木箱,霉味混着血腥气飘过来——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谢砚冰停下脚步,没回头:“商隐楼的人,做事都这麽阴沟里翻船吗?”

身後的脚步声停了。三个黑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都握着弯刀,刀身泛着蓝汪汪的光,显然淬了毒。

“谢阁主识相的话,就把你知道的琴谱秘闻交出来。”为首的黑衣人声音沙哑,“不然,这平江的泥,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谢砚冰扯了扯嘴角,露出点极淡的嘲讽。他没说话,只反手抽出软剑——剑光在雨里划开道冷弧,快得像闪电。第一个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捂着咽喉倒了下去,血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漫开。

剩下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挥刀砍过来。谢砚冰身形一晃,像片被风吹动的竹叶,避开刀锋的同时,剑尖已经抵住了第二人的心口。

“嗤”的一声,剑尖入肉。

就在这时,最後那个黑衣人突然改变方向,弯刀直劈谢砚冰後颈!谢砚冰刚避开,却没注意对方靴底藏着的短刃——短刃带着风声,直刺他腰侧!

他心头一紧,正要侧身,却听见“当”的一声脆响——不知从哪里飞来枚铜钱,精准地打在短刃上,把那力道卸了大半。

谢砚冰趁机回身,软剑刺穿了最後那个黑衣人的手腕。

“啧,下手真狠。”

熟悉的懒声在巷口响起。谢砚冰擡头,看见顾承煜站在雨里,手里还把玩着枚铜钱,宝蓝锦袍被雨水打湿了些,贴在身上,勾勒出劲瘦的腰线。他身後跟着两个护卫,正拖着刚才被打晕的黑衣人往暗处走。

“你怎麽来了?”谢砚冰冷声问。

“路过。”顾承煜耸耸肩,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腰侧——那里的月白长衫被划破了道口子,渗出血迹,是刚才被短刃擦到的,“看来谢阁主不止会弹琴。”

谢砚冰没理他,只用软剑挑开黑衣人的衣襟,露出里面的刺青——是只衔着铜钱的乌鸦,是商隐楼死士的标志。

果然是商隐楼的人。可顾承煜也是商隐楼的,为什麽要救他?

“别猜了。”顾承煜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那刺青,“这些是顾明远的人,跟我可不是一路。”

顾明远——商隐楼的大长老,权势滔天,十年前云栖阁被焚时,正是他带兵“维持秩序”。

谢砚冰的指尖动了动。

“这琴谱,你拿着也烫手。”顾承煜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到他面前,“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油纸包里是那卷《九霄琴谱》残页。纸页边缘已经泛黄,隐约能看见上面的琴符,是云栖阁独有的“飞白体”。

谢砚冰的呼吸顿了顿。

“我知道你在查十年前的事。”顾承煜的声音压低了些,雨丝打在他脸上,把那点漫不经心冲散了,“我可以帮你找到凶手,但你得帮我个忙——用你的琴音,解这琴谱里的阵法。”

谢砚冰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在雨里亮得惊人,像藏着星辰,却又深不见底。他沉默了片刻,伸手去接油纸包。

指尖快要碰到时,顾承煜却突然缩回手,笑了:“别急。先让我看看这个。”他伸手,竟直接按向谢砚冰的腰侧——不是伤口,而是更靠里的位置。

谢砚冰心头一怒,反手就想挥开他,却被顾承煜攥住手腕。两人的力道都不小,谢砚冰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薄茧,不像养尊处优的公子,倒像常年握刀的人。

“你干什麽?”谢砚冰的声音冷得像要结冰。

顾承煜却没松手,另一只手已经撩开了他的衣襟——在那道伤口下方,有块浅灰色的胎记,形状像根断了的琴弦。

顾承煜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议的东西。他猛地松开谢砚冰的手,反手扯开自己的衣襟——在他同样的位置,竟有块一模一样的断弦胎记!

雨还在下,巷子里静得只剩下雨声。

谢砚冰看着他腰间的胎记,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抑制不住地发颤。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云栖阁与顾家,有血誓为盟,胎记为证……若遇断弦同纹者,当以性命相托……”

他一直以为是父亲糊涂了说的胡话。

“看来,我们确实该合作。”顾承煜先回过神,把油纸包塞进他手里,指尖不经意间蹭过他的掌心,带着雨水的凉,“三日後,我在云栖阁山下的‘望竹茶寮’等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宝蓝锦袍的衣角在雨里划出道弧线,很快消失在巷口。

谢砚冰站在原地,手里攥着油纸包,掌心被琴谱的边角硌得生疼。他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胎记,又想起顾承煜那半块竹纹玉佩——

十年前被焚的云栖阁废墟里,他找到的不仅有“忘忧”琴的碎片,还有半块玉佩。父亲说过,这是两族定盟时的信物,合起来能拼出完整的“承砚”二字。

难道顾承煜手里的,就是另外半块?

雨渐渐小了。谢砚冰收起软剑,把油纸包贴身藏好,转身往城外走。竹编的斗笠被雨水洗得发亮,他擡头看了眼天边——乌云裂开道缝,露出点惨白的月。

十年的迷雾,好像从今夜开始,有了道透光的口子。而那个带着懒笑的宝蓝身影,不知会是拨开迷雾的手,还是将他拖入更深黑暗的网。

他摸了摸腰间的胎记,那里还残留着顾承煜指尖的温度,像颗投入冰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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