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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寮遇玉(第2页)

“别这麽看着我。”顾承煜回头,冲他眨了眨眼,“我只是猜的。毕竟,谁会让自己父亲的琴,一直躺在阁里落灰呢?”

他的语气很轻,像在说件寻常事,谢砚冰的心却莫名一紧。这十年,他每月都会给“忘忧”琴上弦丶擦拭,哪怕知道它再也弹不出完整的调子——这事,顾承煜又怎麽会知道?

正想问,就见山下的石板路上走来个穿灰衣的护卫,怀里抱着个紫檀木盒,脚步轻快,显然是练过轻功的。护卫走到茶寮门口,把木盒递给顾承煜,低声说了句“公子,琴弦取来了,顾长老那边好像有人在盯梢”。

顾承煜的脸色微不可查地沉了沉,接过木盒递给谢砚冰:“里面是新做的蚕丝弦,我让最好的弦匠仿‘忘忧’琴的旧弦做的,应该能用。”

谢砚冰接过木盒,入手很沉。打开一看,里面铺着软绒,放着七根银白色的琴弦,弦身上还缠着细如发丝的金线——这是云栖阁独有的制弦手法,用金线增强韧性,弹出来的音色会更清越。除了阁里的老弦匠,外人根本做不出来。

“你连这个都知道?”谢砚冰擡头看他,眼底的疑惑更深了。

“我说过,我父亲的手记里写了很多事。”顾承煜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山下,“顾明远的人既然来了,我们得换条路去寒山寺。”他冲护卫使了个眼色,“去备两匹快马,从後山走。”

护卫领命离开後,顾承煜走到谢砚冰身边,声音压得很低:“顾明远一直想吞并云栖阁的制琴术,十年前没成,现在肯定不会放过你。这次去寒山寺,他说不定会派人跟着,你得小心。”

谢砚冰攥紧了木盒,指腹被盒沿硌得生疼。他想起十年前那个举刀的黑衣人,想起父亲倒在血泊里时,手里还攥着半块琴谱——顾明远的野心,原来从那时就开始了。

“你好像很了解顾明远。”他侧头看顾承煜,阳光刚好落在对方的发梢,镀了层金边,“你们到底是什麽关系?”

“名义上的叔侄。”顾承煜的声音很淡,像在说别人的事,“他是我父亲的堂弟,却在我父亲死後,抢走了商隐楼的大半权力。”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父亲也是十年前死的,和你父亲死在同一个月。”

谢砚冰愣住了。

十年前,三月。云栖阁被焚,父亲惨死;商隐楼阁主顾长风病逝,顾明远以“辅佐少主”为名掌权——这两件事当时都传遍了江南,只是没人把它们联系在一起。

难道……

“别瞎猜。”顾承煜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指尖刚碰到谢砚冰的肩膀,就被他猛地避开——谢砚冰像是被烫到似的後退半步,脸色发白,眼神里带着警惕,像只被惊动的小兽。

顾承煜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来,插进袖中:“走吧,护卫该备好孩子了。”

他转身往外走,宝蓝锦袍的衣角在晨光里晃了晃。谢砚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什麽东西堵着——顾承煜的话丶那半块玉佩丶仿造的琴弦丶还有那句“我父亲也死在十年前”,像一团缠在一起的线,找不到头。

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能再像过去十年那样,只守着云栖阁的废墟等真相。他必须跟着这个谜一样的人,走进那片藏着琴谱和旧案的迷雾里。

“等等。”谢砚冰突然开口。

顾承煜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这琴弦……”谢砚冰举起木盒,“谢谢你。”

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对除了老仆之外的人说“谢谢”。话说出口时,他自己都愣了愣,耳根竟有些发烫。

顾承煜显然也没想到,愣了片刻才笑起来,眼尾的弧度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柔和:“以後合作的日子还长,不用这麽客气。”他往前走了两步,凑近谢砚冰,声音压得很低,像说什麽悄悄话,“对了,你後腰的伤怎麽样了?三日前那短刃淬了点‘软筋散’,虽然我让护卫打落了大半,还是得擦点药膏。”

他的气息带着檀香,轻轻拂过谢砚冰的耳畔。谢砚冰猛地後退,撞到身後的竹柱,“咚”的一声,震得梁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

“我没事。”他别过脸,不敢看顾承煜的眼睛,只觉得耳根更烫了,“该走了。”

顾承煜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却没再逗他,只转身朝茶寮外走:“後山的路不好走,你跟紧我。”

谢砚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异样,快步跟了上去。

茶寮外的竹林里,两匹黑马正在刨蹄。护卫牵着马,见他们出来,立刻躬身行礼:“公子,马备好了。”

顾承煜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得不像养尊处优的公子。他勒住缰绳,回头看谢砚冰:“会骑马吗?”

谢砚冰点点头,接过护卫递来的缰绳。他小时候跟着父亲学过骑射,只是这十年极少碰马,动作有些生疏。翻身上马时,腰间的软剑硌了下,他下意识地扶了扶,却被顾承煜看在眼里。

“看来谢阁主不止会弹琴,还会剑法。”顾承煜笑了笑,双腿一夹马腹,“走了。”

黑马嘶鸣一声,冲进竹林。谢砚冰立刻跟上,两匹马的蹄声在竹林里敲出节奏,惊起几只山雀,扑棱棱地钻进云层里。

後山的路确实难走,到处是碎石和断竹,偶尔还有溪水横流。顾承煜显然很熟悉这条路,总能提前避开障碍,偶尔还会回头看一眼,确认谢砚冰跟上了才继续往前走。

谢砚冰跟在他身後,看着他的背影。宝蓝锦袍在竹林里像团跳动的火焰,和周围的青竹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想起那半块玉佩,想起顾承煜凑近时的檀香,想起那句“我父亲也死在十年前”——心里那团乱线,好像有了点松动的迹象。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的竹林渐渐稀疏,露出片开阔的谷地。谷地里有座石拱桥,桥下的溪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

顾承煜勒住马,指着桥对面:“过了这桥,再走半个时辰就到寒山寺了。”

谢砚冰也停了下来,翻身下马,牵着马到溪边饮水。黑马低下头,“咕嘟咕嘟”地喝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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