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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为聘(第1页)

山河为聘

皇城的秋意漫过宫墙时,谢砚冰正在御花园的暖阁里修复一架旧琴。

琴是前朝的“焦尾”,琴腹有道陈年的裂,是当年战乱时留下的。他用冰棱梅胶细细填补,指尖的淡青灵力顺着胶汁渗进木纹,像在给旧伤敷药。暖阁外的银杏落了满地,金黄的叶被风卷着,贴在窗纸上,像谁画的碎金。

“在忙什麽?”顾承煜的声音撞开暖阁门,带着殿外的风。他脱下沾着霜的龙袍,只穿着月白里衣,领口的冰棱梅绣纹被风吹得轻晃——这是谢砚冰前几日刚绣好的,针脚比初见时稳了许多,却被这人日日穿着,连议政时都不肯换。

谢砚冰擡头时,正看见顾承煜弯腰捡起片落在琴上的银杏叶,指尖在叶尖轻轻一拈,金红的灵力漫开,将枯叶变成半透明的琥珀,叶纹里还能看见流动的光。“在修‘焦尾’。”他往旁边挪了挪,给顾承煜腾出位置,“阿石说这琴的原主是位隐士,当年为护百姓,用琴音挡过乱兵,琴腹的裂就是那时被箭划的。”

顾承煜在他身边坐下,指尖在琴腹的裂上轻轻一碰。金红的灵力与谢砚冰的淡青灵力在裂中相遇,竟凝成小小的光团,顺着木纹游走,像在抚平岁月的痕。“是把有风骨的琴。”他低笑,伸手揉了揉谢砚冰的头发,“像它的新主人。”

谢砚冰的耳尖有些发烫,拍开他的手继续涂胶。他知道顾承煜说的“风骨”是什麽——不是刚直不阿的执拗,是能屈能伸的柔软,是既能在金銮殿上弹《九霄》安天下,也能在暖阁里修旧琴度日常。

“镇北侯送了封信来。”谢砚冰想起白日收到的奏报,指尖在琴尾的刻字上轻轻一点,“说江南的粮仓储量够吃三年了,百姓们自发在仓外种了圈冰棱梅,说是‘琴师祭酒喜欢,我们就种’。”

顾承煜的指尖顿了顿,眼底的光软得像化了的蜜。他想起登基前在云栖阁的雪夜,谢砚冰抱着他说“我只要你活着”,那时的血契光芒,和此刻琴上的光团,一模一样。“等过了冬,我们就去江南。”他握住谢砚冰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断弦胎记上,“去看看那些梅,去听听百姓说我们的‘承砚共治’。”

谢砚冰点头,指尖在他手背上的血契印记上画了只小狼崽。这印记自交换血契後,便成了两人的“晴雨表”——他批奏折累了,印记会泛白;顾承煜议政遇阻,印记会发烫;此刻在暖阁里相依,印记便泛着温润的金,像块养透了的玉。

修完琴时,月色已经漫进暖阁。顾承煜抱着修好的“焦尾”,谢砚冰跟在他身後,两人沿着银杏道往城墙走。宫人们远远跟着,没人敢靠近——他们都知道,陛下和琴师祭酒总爱在月下散步,像寻常人家的夫夫,说些只有彼此能懂的话。

“你看。”顾承煜突然停在城墙边,指着远处的灯火,“那片最亮的,是去年从灾区迁来的百姓,他们说住在这里能看见皇城,心里踏实。”

谢砚冰顺着他的指尖看去,那片灯火果然比别处更密,像颗攒在一起的星。他想起父亲说的“琴能安人心”,原来真的如此——不是靠琴音的灵力,是靠弹琴的人心里装着百姓,是靠掌权者懂得“安稳”比“威严”更重要。

“顾承煜。”谢砚冰突然转身,从袖中摸出个小锦盒,里面是枚玉佩,龙纹檀木的,上面刻着极小的“承”字,“去年你说要山河为聘,我一直没给你回礼。这是用云栖阁的老檀木做的,和我的那枚凑成一对。”

顾承煜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接过玉佩,指尖在“承”字上轻轻摩挲,木身还带着谢砚冰的体温,像块焐热的暖玉。他突然俯身,将谢砚冰按在城墙上,吻得又急又深,金红的灵力顺着唇齿相接处涌进来,与淡青灵力在两人之间凝成旋转的光带。

“这才是最好的聘礼。”顾承煜的声音埋在他颈窝,带着泪的湿,“比江山重,比天下贵。”

谢砚冰在他怀里点头,听着城墙下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听着远处更夫的梆子声,突然觉得“山河为聘”从不是具象的土地,是此刻怀里的温度,是唇上的馀温,是彼此眼底共映的丶比灯火更亮的光。

月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暖影,两枚同心玉佩在光中相触,发出极轻的“叮”声,像句藏在岁月里的承诺。谢砚冰知道,往後的路还长,或许还有天灾,或许还有流言,或许还有数不清的奏折要批,但只要身边是这个人,只要这对玉佩还贴着心口,就没什麽能让他们退缩。

因为他们的聘礼不是山河,是彼此;

因为他们的天下不是疆土,是相守;

因为这城墙月下的相拥,早已胜过世间所有的仪式。

顾承煜抱着谢砚冰站在城墙上,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落在他们交握的玉佩上,将“承”与“砚”两个字映得格外清晰,像两颗永不分离的星,照亮了他们共掌的山河,也照亮了往後漫长的丶属于他们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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