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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融灵忆(第1页)

血融灵忆

云栖阁的竹雨下了整整三日。谢砚冰坐在琴房的窗前,看着雨丝缠上“承砚琴”的琴尾——那里的刻字被雨水浸得发亮,“承”与“砚”交缠的纹路里,还残留着顾承煜龙纹血的淡金痕迹,像道洗不掉的印记。

阿竹端来的药碗第三次凉透时,谢砚冰才回过神。他指尖捏着那半块琴纹玉佩,玉佩边缘被摩挲得光滑,却依旧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微弱震颤——是在呼应窗外的雨声,像谁在远处轻叩琴箱。

“阁主,定北王派人送了信。”阿竹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她把信纸放在琴案上,目光在谢砚冰苍白的脸上顿了顿,“说……说商隐楼那边有动静,顾公子好像在召集旧部,还放出话,说要亲自解读《九霄琴谱》的阵法,就在三日後的商隐楼议事堂。”

谢砚冰的指尖在玉佩上猛地收紧,玉佩硌得指腹生疼。解读阵法?没有他的琴心灵力,顾承煜就算有龙纹血,也只能激活阵法的三成威力——他这是在逼自己主动找上门。

“他倒是会算。”谢砚冰的声音冷得像窗外的雨,却伸手拿起了信纸。信纸是定北王亲笔,字迹遒劲,末尾用朱砂标了行小字:“琴谱第七卷藏有‘同心阵’,需双血共融方能啓,顾明远已在堂外设伏,承煜恐难独支。”

同心阵。

这三个字像根针,刺破了谢砚冰刻意维持的平静。他想起父亲手记里的话:“同心阵者,非血脉相连,乃心意相通,双血融则灵阵啓,前尘忆亦随之现。”原来顾承煜要的不是单纯的“解读”,是借阵法逼他现身,逼他们再次産生灵力交融。

“阿竹,备琴。”谢砚冰突然起身,雨丝顺着窗缝飘进来,打湿了他的袖口,却没让他有半分停顿,“把《九霄琴谱》前六卷取来,还有我父亲留下的乌金墨——我要再推演一次阵法。”

阿竹愣了愣,连忙应声。她看着谢砚冰走向琴案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三日的冷寂像层薄冰,被“顾承煜”三个字轻轻一碰,就裂开了细纹。

琴房的烛火亮到深夜时,谢砚冰终于在第六卷的夹层里找到了父亲藏的阵法图。图上用乌金墨画着复杂的纹路,最中心的阵眼标着两个重叠的圆点,旁边注着:“左为龙纹血,右为琴心脉,血融则阵活,灵忆自相认。”

“灵忆……”谢砚冰的指尖点在圆点上,指腹的温度让宣纸微微发皱。他想起在千机阁密道里的梦魇,想起顾承煜後背裂开的伤疤,想起那句被雨打湿的“山河为聘”——这些碎片像散在琴谱里的音符,总差最後一个和弦才能连成曲调。

窗外的竹雨突然停了。谢砚冰擡头时,看见琴房的竹门被推开道缝,雨雾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玄色衣袍沾着泥点,右肩的绷带渗着暗红,正是他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到的顾承煜。

两人的目光在烛火里相撞,像两弦突然共振的琴音。

“你怎麽来了?”谢砚冰的声音先冷了下来,指尖下意识地挡在阵法图上,像在守护什麽秘密。

顾承煜没回答。他推开竹门走进来,带起的雨雾打湿了琴案的宣纸,也露出了他左臂的伤——箭伤刚结痂,又被新的伤口撕裂,血珠顺着指尖滴在青石板上,晕开朵极小的红。

“我需要你的帮忙。”顾承煜的声音很哑,比後山的风更涩,他没看谢砚冰的眼睛,只是盯着“承砚琴”的琴身,“同心阵必须我们一起才能激活,顾明远在阵法里藏了杀招,我一个人……”

“与我何干?”谢砚冰打断他,指尖按在琴弦上,清越的琴音突然炸开,像在驱赶不速之客,“你不是已经带着琴谱和你的王座梦走了吗?云栖阁的弟子死的死丶伤的伤,我这条命也差点交代在千机阁,这些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顾承煜的肩膀猛地一颤,像被琴音震中了要害。他擡起头,眼底的红血丝比谢砚冰的更重,里面翻涌着愧疚和隐忍,却只说出三个字:“不是的。”

“不是?”谢砚冰笑了,笑声里带着自嘲,他抓起案上的阵法图,狠狠砸在顾承煜脚下,“那这是什麽?你处心积虑骗我找到琴谱,骗我信你那句‘等我’,现在又跑来要我帮你激活阵法——顾承煜,你把我当什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

阵法图落在顾承煜脚边,他弯腰去捡时,谢砚冰突然发现他後腰的衣摆破了个洞,里面露出道狰狞的伤疤——是被钝器击打的痕迹,边缘还沾着千机阁密室的铁锈,显然是为了护着什麽,硬生生挨了一下。

谢砚冰的质问卡在喉咙里,像被琴弦缠住的指。

顾承煜捡起阵法图,指尖在“同心阵”三个字上轻轻拂过,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瓷。“我承认,我没告诉你我要回商隐楼夺权,没告诉你我让阿霜带着弟子断後是为了引开顾明远的眼线。”他的声音很轻,带着雨雾的湿意,“但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更没想过让云栖阁的弟子出事。那些死伤的人,我会用顾明远的命来偿。”

谢砚冰的指尖在琴弦上绷紧,指节泛白。他想反驳,想说“你的偿换不回人命”,却在看到顾承煜後颈龙纹刺青的瞬间哑了声——那刺青在烛火里泛着极淡的金光,和他腕间血盟印记的微光隐隐相和,像两道被命运捆住的弦。

“我不会帮你。”谢砚冰别过脸,看向窗外的竹林,雨珠从竹叶上滚落,砸在琴箱上发出轻响,“你要复国,要王座,都与我无关。云栖阁只想守着竹林和古琴,不想再卷入这些纷争。”

顾承煜没走。他站在琴案旁,像尊沉默的石像,左臂的血滴在青石板上,晕开的痕迹慢慢连成线,竟与琴房地面的琴纹重合,形成个极小的阵法雏形。“我知道你在恨我。”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恨我没告诉你真相,恨我让你受了伤,恨我……”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谢砚冰後心的绷带处,那里的“牵机引”毒还没清,泛着青黑的血渍,“恨我没保护好你。”

这句话像根软刺,扎得谢砚冰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下。他想起千机阁密室里顾承煜挡在他身上的背影,想起暗门关闭前他冲自己笑的样子,想起此刻他左臂不断渗出的血——这些画面像潮水,漫过了刻意筑起的冰墙。

“阵法图给我。”谢砚冰的声音突然软了,像被雨水泡过的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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