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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碎影(第2页)

他低头看着顾承煜的睡颜,睫毛上还沾着泪珠(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烧的),唇色发白,却在睡梦里微微弯着,像梦到了什麽好事。谢砚冰的指尖轻轻拂过他後背的绷带,那里的血已经止住,却依旧滚烫,像在他心上烙了个印。

“傻子。”谢砚冰的声音很轻,带着哽咽,“谁要你替我挡……”话没说完,就被顾承煜无意识的呢喃打断。

“砚冰……别离开……”顾承煜的指尖攥着他的衣襟,像怕他跑掉,“等我……登基了……山河为聘……”

又是这句“山河为聘”。谢砚冰的心脏像被什麽东西攥紧了,又酸又软。他想起苏挽月刺出的那刀,想起顾承煜挡在他身前的背影,突然觉得“王座”和“复国”都不重要了——他不要山河为聘,只要这个人活着,能陪他在云栖阁调琴,能在寒山寺听钟,就够了。

天光泛白时,顾承煜的烧终于退了。谢砚冰刚要起身,就被他攥住手腕。“别走。”顾承煜的声音还带着沙哑,眼神却清明得很,“陪我会儿。”

“我去叫军医。”谢砚冰想挣开,却被他拽得更紧。

“不用。”顾承煜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黏人的猫,“有你在,比什麽药都管用。”他顿了顿,指尖在谢砚冰的腰侧轻轻碰了碰——那里有块浅疤,是昨晚被弩箭擦到的,“还疼吗?”

“不疼。”谢砚冰的耳根红了,却没再挣扎,任由他枕着自己的肩,“苏挽月为什麽要杀我?她要的不是琴谱吗?”

顾承煜的眼神冷了些:“她要的或许不是普通琴谱。我父亲的手记里提过,《九霄琴谱》的终极阵法,需要‘断弦胎记’作为阵眼。谢伯父的胎记在你身上,她要杀你取胎记,应该是想自己掌控阵法。”

谢砚冰的指尖一颤。取胎记——这意味着要活生生剜掉皮肉,比死更疼。苏挽月为了阵法,竟狠到这种地步?

“她背後肯定有人。”顾承煜的声音沉了些,“顾明远要琴谱,不要胎记;昭明帝要安稳,不会动云栖阁。唯一的可能是……前朝的其他遗孤,想借阵法夺权。”

这猜测像块石头,砸在谢砚冰心上。他想起父亲说过“前朝皇族不止顾氏一脉”,原来还有其他人在暗中窥伺。这盘权谋棋,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不管是谁,我都会护着你。”顾承煜攥紧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胎记在你身上一天,我就守你一天。”

谢砚冰看着他眼底的认真,突然觉得那些阴谋诡计都成了模糊的背景。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软得像被晨露浸过——这声应答,比任何誓言都重,是把自己的性命,彻底交托给了对方。

定北王来探望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两个年轻人并肩靠在床头,谢砚冰在给顾承煜读《九霄琴谱》的注解,声音清润;顾承煜枕着他的肩,听得认真,偶尔伸手替他翻页,指尖相触时,两人都会微微一顿,像被琴音震过的弦。

老王爷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对着等候在外的阿霜和军医摆了摆手:“让他们歇着吧。这伤啊,得用真心养,药没用。”

阿霜看着王爷泛红的眼角,突然想起昨晚苏挽月跑出去时的样子——她站在王府外的老槐树下,哭了很久,手里的乌木琴盒摔在地上,滚出半张机关图,上面画着云栖阁禁地的布局。阿霜没敢声张,只是悄悄捡了起来,此刻突然明白:有些执念,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输。

卧房里的阳光越来越暖。谢砚冰读到第八卷“血脉结契”的注解时,被顾承煜打断:“这里说‘结契需以心头血为引,合弹《承砚曲》’,《承砚曲》是什麽?”

“是我父亲和你父亲合创的曲子。”谢砚冰的指尖在纸页上顿了顿,“我小时候听过一次,父亲说,这曲子能让‘承砚’二族的灵力完美交融。”

“那我们试试?”顾承煜的眼睛亮了,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等我伤好了,我们找架好琴,合弹《承砚曲》,结契。”

谢砚冰的心跳漏了一拍。心头血——比指尖血更重的羁绊,意味着要更深的信任,更彻底的交付。他看着顾承煜眼底的期待,看着他後颈若隐若现的龙纹刺青,突然觉得这结契不是束缚,是归宿。

“好。”他轻轻应了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等你伤好。”

窗外的沙枣花还在落,像在为这约定伴奏。谢砚冰知道,苏挽月的出现像块投入湖心的石,不仅没打散他和顾承煜的羁绊,反而让那根名为“信任”的弦,绷得更紧,弹得更响。

至于苏挽月背後的人,至于顾明远的追杀,至于那还没找到的第九卷琴谱——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此刻在一起,心贴着心,像两弦共鸣的琴,哪怕前路有刀山火海,也能弹出最坚定的音。

只是谢砚冰没看到,顾承煜在他低头读琴谱时,悄悄从枕下摸出阿霜递来的密报。密报上写着:“苏挽月携云栖阁禁地图投奔顾明远,顾明远已率乌鸦卫前往云栖阁,目标——禁地密室。”

顾承煜的指尖攥紧了密报,纸页边缘被捏得发皱。他看着谢砚冰认真的侧脸,没说出这个消息——他不想让刚安稳下来的人,再被仇恨和担忧缠上。

有些风雨,他替他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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