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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碎影(第1页)

旧梦碎影

苏挽月站在竹林里的样子,像幅被月光洇开的水墨画。月白襦裙沾着沙枣花的碎瓣,手里攥着个乌木琴盒,指节泛白,显然攥了很久。她看着琴房里交握的手,眼底的光碎得像落进水里的星,却偏偏扬起笑,声音软得像小时候唤他“砚冰哥”时的调子:“砚冰哥,好久不见。”

谢砚冰松开顾承煜的手时,指尖有些发僵。他往前走了半步,将顾承煜挡在身後——这个动作几乎是本能,像怕苏挽月的目光会烫伤对方。“你怎麽来了?”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却刻意拉开了距离。

苏挽月的目光在他挡人的动作上顿了顿,笑意淡了些:“我来送琴谱。第九卷,你们不是一直在找吗?”她举起乌木琴盒,盒身在月光下泛着暗光,“千机阁的密档里藏着半卷,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取出来。”

顾承煜上前一步,与谢砚冰并肩而立。他没看琴盒,目光落在苏挽月身後的竹林——那里的沙枣花落得有些蹊跷,像是被人踩过,边缘还沾着点不属于王府的丶带着水腥气的泥(那是商隐楼暗卫常待的江南水乡特有的泥)。“苏阁主倒是大方。”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却在袖中扣住了短刀,“只是这琴谱,为何偏偏现在送来?”

苏挽月的指尖在琴盒锁扣上蹭了蹭,像是被问住了。她垂下眼睫,长睫在眼下投出浅影,声音低了些:“我知道……我之前帮过顾明远,你们怪我。可我也是被逼的,他拿千机阁弟子的性命要挟我。”她擡起眼,眼眶红了,像含着泪,“现在我偷了琴谱跑出来,是真心想帮你们。砚冰哥,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这番话带着十足的示弱,像根软刺,扎在谢砚冰心上。他想起小时候苏挽月被山雀吓到,也是这样红着眼眶躲在他身後,说“砚冰哥保护我”。那些旧时光像被琴音泡软的棉,让他喉咙发涩。

“琴谱给我。”谢砚冰伸出手,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顾承煜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掌心的温热透过衣袖传来,带着“别信”的警示。

“先打开看看。”顾承煜的声音很稳,目光始终没离开苏挽月身後的竹林,“千机阁的机关术天下闻名,谁知道这琴盒里装的是琴谱,还是别的‘惊喜’?”

苏挽月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却还是依言打开了琴盒。里面果然放着卷泛黄的纸,边角磨损,像真的藏了很多年。谢砚冰刚要去拿,就见顾承煜突然抽出短刀,刀光在月光下划出道冷弧,直劈琴盒——

“叮!”短刀撞上琴盒底部的暗格,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琴盒里的纸突然“腾”地燃起绿火,竟是用磷粉做的假谱!与此同时,苏挽月身後的竹林里传来弓弦响,三支淬毒的弩箭直取谢砚冰後心——是商隐楼的“透骨弩”,箭尖泛着的蓝紫,和上次乌鸦卫用的毒一模一样!

“小心!”顾承煜拽着谢砚冰往旁边扑,弩箭擦着谢砚冰的腰侧飞过,钉在琴房的竹柱上,箭尾还在“嗡嗡”震颤。他刚想起身,却见苏挽月突然从袖中抽出短匕,匕尖闪着寒光,直刺谢砚冰的咽喉——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顾承煜,是谢砚冰!

“苏挽月!”谢砚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没想到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真的会对自己下杀手。他想抽剑,却被顾承煜死死按住——顾承煜用自己的後背,挡在了他身前。

“嗤——”短匕没入血肉的声音在寂静的竹林里格外清晰。苏挽月的手僵在半空,匕尖还在顾承煜的後背颤着,血顺着刃口往下淌,染红了他的宝蓝锦袍,像泼在雪地里的朱砂。

“你……”苏挽月的声音发颤,眼底的狠戾碎了,露出惊惶,“我要杀的是他!不是你!”

“动他,先过我这关。”顾承煜的声音很沉,却没回头看她,只是低头看向怀里的谢砚冰——对方的眼眶红得吓人,指尖死死攥着他的衣襟,指节泛白,像怕他下一秒就会碎掉。

竹林里的暗卫见偷袭失败,竟没再动手,只是吹了声呼哨——这是撤退的信号。苏挽月看着顾承煜後背不断涌出的血,又看着谢砚冰泛红的眼,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原来如此……原来你早就选了他。”她猛地拔出短匕,转身往竹林外跑,裙摆扫过沙枣花,带起一阵香,却像裹着毒。

“别追!”顾承煜按住要起身的谢砚冰,後背的伤口被牵动,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她是故意引我们追,外面有埋伏。”他看着苏挽月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刚才那支透骨弩的角度,分明是冲着谢砚冰的断弦胎记去的,苏挽月不仅要杀谢砚冰,还要取他的胎记?这绝不是顾明远的意思,顾明远要的是琴谱,不是胎记。

谢砚冰没听他的,只是跪在地上,颤抖着去解他的锦袍。後背的伤口很深,短匕划开的皮肉翻卷着,能看到白骨边缘的红肉,血像断了线的珠,往地上淌,在沙枣花瓣间晕开朵刺目的红。

“别动……我没事……”顾承煜想擡手摸摸他的头,却没力气,手刚擡起就垂了下去,“只是皮外伤……”

“都能看见骨头了还叫皮外伤!”谢砚冰的声音发颤,眼泪终于没忍住,砸在顾承煜的後背上,和血混在一起,“你是不是疯了?为什麽要替我挡?”

“因为你是谢砚冰。”顾承煜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哪怕疼得额头冒汗,眼底却亮得惊人,“是我想护着的人。”

这句话像团火,瞬间烧暖了谢砚冰冰凉的指尖。他咬着唇没再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伤药——是赵伯给的金疮药,他一直带在身上。药粉撒在伤口上时,顾承煜疼得闷哼一声,却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画着圈,像在安抚。

定北王带着军医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谢砚冰跪在地上给顾承煜包扎,两人的血混在沙枣花里,谢砚冰的眼泪掉个不停,却死死咬着唇没出声;顾承煜趴在他膝头,後背的伤触目惊心,却还在低声哄着,说“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还愣着干什麽?快擡回去疗伤!”定北王的声音难得发了怒,踹了军医一脚,自己却别过脸,偷偷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沙场生死,见过权谋倾轧,却没见过这样的羁绊,像两根拧在一起的弦,断了一根,另一根也活不成。

顾承煜被擡回卧房时,已经烧得迷迷糊糊。军医说短匕上淬了“软筋散”,虽不致命,却会让灵力暂时溃散,需静养七日才能恢复。谢砚冰守在床边,用帕子沾着温水给他擦手心,帕子上的沙枣花香,竟压不住他手心里的冷汗。

“冷……”顾承煜在梦里呓语,眉头紧锁,像又回到了被顾明远关在冰窖的夜晚。

谢砚冰解开外袍,躺在他身侧,用体温给他暖着。顾承煜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头枕在他的颈窝,呼吸渐渐平稳。谢砚冰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後颈的龙纹刺青——隔着薄薄的中衣,像块温热的玉,贴着他的皮肤,让他想起寒山寺灵力交融时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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