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怎麽说来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什麽玩意,然後劳其筋骨。他的身体那麽好,肯定是老天爷考验他的,他可不是池中物!
少年美滋滋的。
但张太医一边替他把脉,一边不断地叹气,眉头也越皱越深。
他有点怕了,神色也逐渐变得忐忑起来。忍不住抿唇问:“太医大人,我不会得了什麽不治之症吧。”
张太医施施然收回手,答道:“身体不错。所以昨日仅仅喝了一口参汤,也能燥热难耐,流鼻血,还想行房事是不是?”
林春澹特别赞同前面的,一直小鸡啄米般地点头。说的太对了,没错,他身体就是特别好……
所以听到最後半句的时候,一时没反应过来,也猛猛点头。
然後周遭沉默了两秒。
他忽然反应过来什麽,眼睛微微瞪大,脸爆红。赶紧摇头,试图辩解:“不是,我没,太医大人你误会了。”
这点狡辩的小手段怎麽可能骗过张太医,他行医多年,对于这些病症早就摸得透透了。
也没反驳。只是往林春澹腰侧看了一眼,意味深长道:“你这几日先用些清凉降火的方子。等解了燥热,再用些补肾的药材。”
闻言,林春澹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了。他头发丝都尴尬不已,睫毛快速地眨动着,依旧还在嘴硬:“没有,其实我挺好的。没想,也没亏……”
但骗得了别人,是骗不了自己的。
内心恍然大悟:
怪不得昨日他自从喝了那口参汤之後,整个人都变得奇怪起来。怪不得他喝参汤之後,太子殿下的神情变得难以言说。原来是因为这个万恶的参汤……
还有,他还在疑惑呢,怎麽今日早起腰有些酸酸的。竟然是肾亏了吗?都怪谢庭玄这个混蛋,总是引诱他,把他都弄肾亏了。
怎麽补啊,他本来就不厉害,而且他才十七岁啊,呜呜呜。
于是,虽然直到送走张太医时,少年都保持着自己的体面。试图想用微笑来掩饰自己“肾亏”的事实。
但张太医刚走,他就装不下去了。赶紧大声咳嗽着,用来引起席凌的注意。
席凌果然疑惑地望过来。
他耳廓泛红,眼神飘忽地问:“席凌,你知道什麽补肾吗?”
席凌沉默了两秒。
他还以为,春澹少爷真的不需要呢。不过同为男人,他能够理解这种脸面的重要性。
顿了一下,开口道:“春澹少爷,按照昨日郎君的吩咐,我现在需要送您前往东宫。至于补肾,等回来整理好温阳补肾的药方,我再给您送过去。”
林春澹愣了一秒,想起昨夜他问了谢庭玄前往东宫的原因。但後来两人闹在一起,就将这事忘了……
他还是不知道,自己不能留在谢府的原因。
是因为什麽呢?
虽然百般不解,也不想离开谢府。但林春澹思考了两秒,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谢庭玄。
没再多问,而是回屋子里快速收拾好了换洗的东西。
然後来到床边,垂着眼看向昏迷的男人,慢吞吞说了句:“要快些醒来。”
俯身轻轻落下一吻。
蹙眉,有些酸涩道:“还有,凭什麽只有我肾亏啊。”
不过,他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他正好可以趁着这几日,好好地温阳补肾,等谢庭玄醒来的时候。
他就变得更厉害了。
期间,席凌备好了马车,在谢府的正门停着。
林春澹随着他前去。
今日天气还不错,天蓝树绿,已经快至初夏季节,能够隐隐听见蝉鸣之声。
柳絮纷飞,林春澹穿着那件浅荷色的衣袍,肤光胜雪,琥珀色眼眸格外清亮。
刚刚走出府门,便听旁边传来一声:“春澹,是你吗?”
是一道很飒爽的女声。
谁在叫他?
林春澹擡眸望过去时。细碎天光投落而下,衬得那双琥珀色眼瞳里碧波影动,肤光胜雪。
“好俊俏。”
那女声禁不住地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