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掀开後,发现一个半人高的箱子里面还有些空处,正好能塞下一个人。他小心翼翼地拎着自己的小包,藏了进去。
顺手还拿了个刚烙出来的胡饼,一边吃一边感叹自己的聪明才智:
嘿嘿,他可真聪明啊。这地方可真好,既有好吃的胡饼,还有足够他坐着的大空间。
就是黑了点,但他能透过锁眼看向外面,也不算无聊。
这胡饼真好吃,香香的。
没一会儿,下人们便过来将木箱擡上了马车,准备出发。虽然其中有个小厮内心奇怪:他记得这几个箱子里,有个没放满干粮啊,怎麽一个比一个重。
但赈灾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他也不好说什麽,只能挠挠头,将这诡异的事情咽到了肚子里。
到底怎麽一回事呢?
……
前往汴州的路途遥远颠簸,还没驶出京郊呢,林春澹便感觉自己自己的腰硌得受不了了。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感受着颠簸的路况,心想着应该是出了京城。
他可以悄悄打开木箱透口气了。
便去推头顶的箱盖。
推不动。
他又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但箱盖还是纹丝不动。
“不对啊。”林春澹喃喃自语,怀疑人生。他又不是傻子,进来之後反复确认了这木箱从里面是能打开的。
现在是怎麽回事,见鬼了?
他冷静地思考了一会,然後凑近锁芯的地方,将脑袋紧紧贴着,尽力去看是怎麽回事。
啧了一声,捂上脸,忍不住骂道:“哪个王八蛋给木箱子上锁,是害怕老鼠会开箱门吗?”
外面一把大锁,锁得结结实实的。
混蛋啊,你们!
林春澹恨恨地拍了拍箱子,可惜什麽奇迹都没有发生。
他十分识相地放弃了挣扎,靠着後方的箱子,又揪了块胡饼塞进口中,嚼嚼嚼。
算了,事已至此,先睡会吧。
但,林春澹没见鬼,可他发出的动静可把外面驾车的车夫吓了个半死。
先是推箱子的细微声响,然後是砸箱子的狂躁声音,继而是嚼嚼嚼的声音。
车里又没人……是鬼吗?是鬼在吃人吗?
配合着外面阴雨绵绵的天气,车夫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咽了咽口水,往外面坐了坐,然後赶紧找准机会,对着旁边骑着骏马跟车的席凌招了招手。
他压低声音,满是惊恐道:“席侍卫,这丶这马车里好像闹鬼。”
车夫将来龙去脉告诉了席凌,後者一开始只当他是听错了,但跟在马车旁停了一会儿,还真隐约听见了些许窸窣的声音。
但他并不觉得是鬼,这世上哪来的鬼啊。
席凌一向严谨。他让车夫冷静待着,自己则去请示郎君。这毕竟是前去汴州赈灾的队伍,万事都不能马虎了,需得事事小心为好。
车夫忙不叠应下。
席凌轻抽马鞭,加快了速度来到前面的马车旁,将这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谢庭玄。
谢庭玄吩咐下去,先让所有的车都停下。
自己则从马车里下来,准备去亲自去看个究竟。
虽然没有下结论,但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谢府防守严密,不可能有崔党的奸细混进来。
而府里能闹出来这麽大动静的货物,也就林春澹养着的那只猫而已。
它本就调皮,在下人给干粮装箱的时候跳进去也正常。
估计是吓坏了,才会发出这麽大动静。
一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马车也成功停止了颠簸。林春澹慢悠悠地醒了过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又啃了口胡饼,心想着汴州到底在哪啊。
他没去过汴州,自然不知从京城到汴州,若是这样一路窝着过去,他的屁股都得被颠成四瓣。
轻轻地叹了口气,表情略显忧郁,显然是有点後悔了。
但紧接着,他耳朵很尖地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正寻思着发生了什麽的时候。
传来锁被钥匙转开的声音。
他连躲都来不及躲,就看见了身着朱色官服丶容貌俊美但冰冷的谢宰辅。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撞了个正着。
只见,那只“误入的蠢猫”,眨了眨漂亮的眼眸,笑着说:“大人,好巧啊。我们可真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