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落在了楼下的气垫上,没死。
但纵身一跃的代价,是右腿粉碎性骨折。
我没什么反应,毕竟这点痛,在我早就盘算好的计划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医生给我截肢的腿清创时,叹了口气说:
“你放心,你养父母被警察带走了,进不来。”
我望着窗外的眼珠木然地转了转,没说话。
半晌,我摸出枕头下的手机。
和前几天铺天盖地的谩骂不同,网上的舆论正以惊人的速度反转。
有自媒体找到了我小时候住过的那个村子,镜头里,许奶奶举着拐杖骂得唾沫横飞:
“那对杀千刀的!当年把孩子打得浑身是伤,现在还有脸装可怜!”
她指着村口那棵老槐树,红着眼眶说:
“就这棵树下,她养父把她吊了整整一夜,就因为她没看好弟弟!孩子哭到嗓子哑,全村人都听见了!”
“她妈更不是东西,拿着绣花针往孩子胳膊上扎,说‘女娃子就得疼疼才懂事’!”
我看着视频里熟悉的老槐树,眼眶也热了。
许奶奶是村里唯一对我好的人,小时候总偷偷塞给我半个馒头,在我被打得躲在柴房时,是她摸着黑送来了药膏。
所以当年我改名字时,特意选了“许”姓——
不是随她,是借她的姓氏,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念想。
“丫头。”
我猛地抬头,看见病房门口站着的人,眼泪瞬间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