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房子的时候,她也是费了不少劲才找到这个地方,缺点是多了些,主要是租金便宜。
签完租房协议後,就要开始着手搬家的事宜了。
离开家的时候拿的行李只是自己的随身衣物,事实上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带,像小灵宝的婴儿用品也不能缺少。
回去继续收拾东西後,萨鲁克又跟在了她的身後。
林橙安神情犹豫,她支支吾吾道:“萨鲁克,我们已经快要离婚了,还是要尽量保持距离。”
她让他离她远点。
她让他们保持距离。
萨鲁克这样想着,眼里闪过戾气,手下意识攥成拳,面上却平静极了:“好歹夫妻一场,你要搬家,这麽多事情要做,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袖手旁观,什麽都不做。”
这个理由倒是可以理解。
林橙安心里不想再麻烦他了,但是她不知道怎麽拒绝,况且他说得也对,搬家的事情要做得很多,她一个人也忙活不来,找搬家公司又要凭空花出一笔钱。
这样想着,她抿唇道:“那好吧,谢谢你。”
萨鲁克翘起唇角,帮她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着一起下了楼,将东西都塞进车的後备箱,又殷勤地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期待地看着她。
林橙安想都没想就坐进了後座。
副驾驶一般都是伴侣的位置,他们都要离婚了,她怎麽还能坐到那里呢。
萨鲁克唇边的笑意僵硬了几分,他眸光渐深,关上了车门,自顾自地坐进了驾驶座。
听了她报的地址後,萨鲁克蹙眉道:“那是有名的贫民区,治安非常乱,你和小灵宝住在那里,让我怎麽放心得下。”
林橙安也跟着忧愁起来,她当然知道这个情况,但她就是贪图那便宜的租金。
“房东说了,只要我们晚上好好待在家,不要乱跑,把防盗门锁紧,不会出事的。”
萨鲁克在後视镜中瞥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他想说他可以出钱,给她们母女两人找一个环境不错的房子,又怕到时林橙安又会用“他们快要离婚,还是不要有太多的往来”的借口来搪塞他。
他更想说既然这样,又为什麽要这麽麻烦,干脆不要离婚好了,他们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
萨鲁克抿唇,将即将出口的话语咽了下去。
他的妻子天真又固执,但是没关系,他会放任她短暂地出去享受自由,等她见识到外面的血腥风雨,撞到头破血流,他永远会张开他的臂弯,欢迎她继续躲回他的港湾。
等车落地时,看到面前的街道,两人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乱糟糟的街道,垃圾桶被打翻在地,脏兮兮丶臭气轰天的垃圾到处都是。墙上的涂鸦老旧又劣质。
老化破烂的破尾楼屹立在地面上,浑身像被蒙上了一层灰尘,灰扑扑的。
林橙安尴尬地咳嗽一声:“这里便宜。”
萨鲁克没说话,他下了车,将行李拿在手上,跟在妻子身後,上了楼。
他看着妻子走到门前,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屋内设施倒是齐全,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林橙安转悠了一圈,还算满意,只要好好收拾一番,还是可以称得上温馨的。
她正准备动身收拾,就被萨鲁克推着坐在沙发上:“我来,你坐着就好。”
林橙安瞪大眼睛,她想说这怎麽可以,却看到萨鲁克神情冷峻,眼里含着化不开的寒冰,平日里总是言笑晏晏的人忽然冷了脸色,这是很新奇又吓人的体验。她忽然不敢说话了,只好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萨鲁克不停地忙活。
他做惯了家务活,做起这些事顺心应手。
萨鲁克扫地丶拖地丶擦桌子……
将屋子里的卫生基本打扫干净後,他将从家里搬来的东西一一摆放着,他摆放物品有着自己的顺序,家里的物品和这里的物品摆放的顺序十分相像。
忙活了半天,整个房子终于有了几分家的感觉。
和林橙安想象中的温馨模样很像。
她看着弯下腰喝水的青年背影,心中复杂极了。为什麽要这麽做,为什麽要一直对她这麽好,明明他们马上就要离婚了啊。
萨鲁克唇线抿得极直,心里冷意不断升起。
明明想着让他的妻子好好受苦,在外面苦够了就能想到他的好了,就愿意继续陪伴在他身边。结果亲眼看到她即将面临的生活环境,她还没真正生活下去,他就已经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萨鲁克?你饿了吗?我一会儿做饭,你也坐下来吃吧。”
林橙安犹豫着开口,他帮了她这麽多,她也理该请他吃个饭。
萨鲁克猛地转过身,他又撇过头:“不用了,我先走了。”
他咬唇,他的妻子总是这样,给他一巴掌又给他一颗糖,将他哄得不知天地为何物。这次他也是真的生气了,他才不会这样乖乖地被她牵着走。
他就应该硬气一些,让他的妻子知道离开他後的日子有多艰难,之後才更会珍惜他。
上赶着总会被当作召之即来丶挥之即去的玩物。
他才不是玩物,他是林橙安的丈夫,他要让她深深地明白这个事实。
萨鲁克穿上外套,他脚步匆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临走前轻轻带上了门。
林橙安看着他的身影,有些奇怪地挑起眉头。
卧室里忽然响起婴儿的哭闹声,林橙安连忙擡脚进房去照看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