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林意安,我真的好疼啊……
或许她该憎他心如明镜,把她看得透彻。
不论是初识,她试图以他朋友的朋友的身份,缓慢渗透他生活,被他嘲讽“扮晒嘢”。
还是现在,他识穿她想法——尽管他说的不全对。
享受着梁曼姿为她准备好的一切,去到英国一天,林意安腿上的文身就痛一天。
英国天气阴冷多雨,缠缠绵绵好像没有尽头。
她腿上的文身却是灼痛的,一下一下,好像也没有尽头。
午夜梦回时,她总会想起他们在雨中争吵,想起他的手按在她身上,尖锐的针头刺进她皮肤,注入颜料,想起他决绝万分地说“以後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麽事”……
他对她是真的好失望好失望。
仿佛她讲一万次“对不起”都不够。
但她做出这样的选择,真是错得离谱吗?
明明她阿爸出事,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明明他不是害她阿爸出事的主要元凶,她怪当日天公不作美也行,她怪她阿爸和肇事车主不认真看路也行,或者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原因……
可她把罪过全怪在另一位受害者——江柏温身上,这合理吗?
明明是她先向他示好,同他亲吻。在他不清醒地沉。沦在他们这段关系里时,也是她给予他回应,陪他一起发梦。
结果突然落得这潦草收场。
别说江柏温,她一个犟种估计更委屈难受得受不了。
对他的愧疚,在她抵英一周後,达到巅峰。
她欺瞒衆人,以出门上学的名义,用一张机票,任性妄为地飞回港城。
直到飞机顺利落地,方才发回邮件给学校和当时负责照顾她的校长。
她没胆去江家,背着包,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着。
白天就偷偷去博雅书院门口蹲守,希望能碰运气,见到江柏温。
入夜,就去她和江柏温拥有共同回忆的地方游荡。
她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地在港城待了一周的时间。
整整一周,始终未见过江柏温本人。
仿佛上天注定,两人的缘分到此为止。
在离开港城前。
她去旺角,在和阿爸经常去的烧腊店里,吃了最後一餐烧鹅。
又去曾经和江柏温去过的庙街,打包了一碗蛇羹。
她还在一位靓姐的小摊里,占了一次塔罗。
当牌面翻过来,一张正位的死神高举黑色旗帜,仿佛宣告他们的故事已经彻底结束。
林意安明了。
这次比上次有进步,至少没再哭得肝肠寸断,只是连夜逃往英国的飞机上,她裹进了毯子,抱着臂,躲在角落里,很小声很小声地抽泣着。
可能是上天在惩罚她吧。
既然已经伤过一次别人的心,就没道理为她伤他第二次留下隐患。
既然她已经做出选择,就不该留有馀地再回头。
在英国那几年,好几次,林意安都会後悔,犹豫,想着要不要趁着假期,再回港城碰碰运气。
或许呢?或许这次就能见到江柏温,两人冰释前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