叵测
VIP病房楼层明亮安静。席聿宁信步走过长长的走廊,鞋底敲在地面,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最终在一间房前停步。他很有探病的礼节,衣着严整,怀里是一捧新鲜的花束。“你来了。”窗帘半阖,阳光从缝隙间穿过落在地面。病床上的人靠在床头,眼窝凹陷,身形瘦削,但状态还算过得去。“Uncle,”席聿宁把花放到旁边的桌上,“您看起来气色好了一些。”杜洪波平淡地扯动嘴角,苍白的唇里吐出几个字。“还能来得及交待後事。”“有些事情,确实应该趁早打算。”席聿宁在床边的沙发里坐下,“免得措手不及。”杜洪波的眼珠直直地盯着他,“Kevin,你若想要杜氏,可以与我商量,不用搞出这麽多事。”“你想商量,是为了救杜氏。”席聿宁也不兜圈子,“可惜我没这麽好心。”“我知道你记恨当年的事。”杜洪波深长地叹了口气,“但你把西源牵扯进来,未免太过卑鄙。”“他既然姓杜,就不可能置身事外。”席聿宁微笑,并不打算解释,“不过,我有样东西,您应该会感兴趣。”何圣薇给他的优盘里,是房泽的一段“自白”录像。果不其然,杜洪波浑浊的眼珠,出现了一抹亮色。视频播放完毕,席聿宁没有说话,人靠在沙发背上,姿态松弛。杜洪波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先开口。“你有什麽条件就直说吧,”杜洪波缓缓道,“我都答应。”“Uncle是个爽快人,其实也没什麽。”席聿宁语气云淡风轻,“我只是想要,您和杜西源持有的全部股权。”见杜洪波不语,他牵动唇角继续道,“您不用担心,杜氏在我的手里,会发挥它最大的价值。而且,我给的价格,不会让你们父子吃亏。”见杜洪波嘴唇翕动,半晌仍是无言。席聿宁也不再停留,起身告辞。“Uncle,我的提议,您可以再考虑一下,不打扰了。”此刻形势,谁占据上风一目了然,无需再多言一句。席聿宁已经走到门口,听见杜洪波沙哑的声音响起。“我答应。”席聿宁脚步停住,并未转身。“但我也有一个条件。”杜洪波捂住口鼻…
VIP病房楼层明亮安静。
席聿宁信步走过长长的走廊,鞋底敲在地面,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最终在一间房前停步。
他很有探病的礼节,衣着严整,怀里是一捧新鲜的花束。
“你来了。”
窗帘半阖,阳光从缝隙间穿过落在地面。病床上的人靠在床头,眼窝凹陷,身形瘦削,但状态还算过得去。
“Uncle,”席聿宁把花放到旁边的桌上,“您看起来气色好了一些。”
杜洪波平淡地扯动嘴角,苍白的唇里吐出几个字。
“还能来得及交待後事。”
“有些事情,确实应该趁早打算。”席聿宁在床边的沙发里坐下,“免得措手不及。”
杜洪波的眼珠直直地盯着他,“Kevin,你若想要杜氏,可以与我商量,不用搞出这麽多事。”
“你想商量,是为了救杜氏。”席聿宁也不兜圈子,“可惜我没这麽好心。”
“我知道你记恨当年的事。”杜洪波深长地叹了口气,“但你把西源牵扯进来,未免太过卑鄙。”
“他既然姓杜,就不可能置身事外。”席聿宁微笑,并不打算解释,“不过,我有样东西,您应该会感兴趣。”
何圣薇给他的优盘里,是房泽的一段“自白”录像。
果不其然,杜洪波浑浊的眼珠,出现了一抹亮色。
视频播放完毕,席聿宁没有说话,人靠在沙发背上,姿态松弛。
杜洪波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先开口。
“你有什麽条件就直说吧,”杜洪波缓缓道,“我都答应。”
“Uncle是个爽快人,其实也没什麽。”席聿宁语气云淡风轻,“我只是想要,您和杜西源持有的全部股权。”
见杜洪波不语,他牵动唇角继续道,“您不用担心,杜氏在我的手里,会发挥它最大的价值。而且,我给的价格,不会让你们父子吃亏。”
见杜洪波嘴唇翕动,半晌仍是无言。席聿宁也不再停留,起身告辞。
“Uncle,我的提议,您可以再考虑一下,不打扰了。”
此刻形势,谁占据上风一目了然,无需再多言一句。
席聿宁已经走到门口,听见杜洪波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答应。”
席聿宁脚步停住,并未转身。
“但我也有一个条件。”杜洪波捂住口鼻,重重地咳嗽几声,“你不能再动西源,否则,我也有我的办法。”
“杜教授远在帝都,大家井河无犯,Uncle着实多虑了。”席聿宁背光而立,身量挺拔,“他向来醉心学术,越州的是是非非,确实不适合他。”
言下之意,便是要杜西源离开越州。
有恩怨,也有私心。
“好。”
杜洪波没有犹豫。他已经时日无多,既然杜氏已经被明堃收入囊中,保证杜西源一辈子衣食无忧,安稳顺遂地生活,是他最大的愿望。
“Uncle,”席聿宁语气平静,却带着和缓意味,“您的新任主治医师doctor安,他的团队研发了一种新的治疗方案,已经有成熟的先例,您不用太过悲观。”
“我知道是你安排的,”杜洪波的视线投向他的背影,“Kevin,你还是有年少时的样子。”
席聿宁答得坦然,“无法重来的过往,我已经不记得了,人总是要向前看。”
“你把明堃管理得很好,”杜洪波止不住又咳嗽几声,语气深沉衷心,“你没有辜负你父亲的期望。”
席聿宁静默几秒,没有回答,径直离开了病房。
司机候在车旁,见席聿宁走出,连忙打开车门,问道,“席先生,是回公司吗?”
席聿宁望着窗外,若有所思般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