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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九十二章 歧途(第1页)

第93章第九十二章歧途

傅行州道:“此人名叫南裕苓。祖籍许州,二十四岁中的进士,之後便被在登州府衙做主簿。几十年来在登州没动过地方,一直做到知县,最後在这个位子上致仕的。”

阎止翻过一页档案,问道:“我记得,蒋斯崖与他是同乡。他们都是许州人?”

傅行州道:“两人祖籍都在许州。但当地人说两家在当地没什麽交集。两人相熟,应该是到了登州才认识的。”

阎止摇头道:“蒋斯崖是新科探花,一到登州便以知县身份上任。按朝廷之律,南裕苓那时早该走了才对。”

“去查的人找到了南裕苓的师爷。他说,南裕苓卸任之後非但没有还乡,反而去了一趟京城,而後又返回了登州,说是有些事务要交接。直到三个月後才离开。”

“三个月,这交接得也太久了。”阎止道,“南裕苓回京这一趟,都见了什麽人?”

傅行州道:“这事儿师爷就不知道了,南裕苓是自己回去的,没带上任何人。不过另有一件事,倒是跟蒋斯崖有点关系。”

“什麽事?”

“南裕苓与蒋斯崖,考学时都在朝廷的官学就读,就在京城。南裕苓回京那一次,不止一次地拜访官学,去见了他在书院时的老师。你可知他师承何人?”

阎止望着他。

傅行州道:“大学士黎鸿渐,是黎越峥的二叔。”

阎止垂下眼睛,拿起手边的药茶啜了几口,思索起来。

黎鸿渐的名字他从小就听说过。此人德高望重,门下弟子不计其数,说是黎氏一家的顶梁柱不为过。

近年来黎家式微,除了黎太後还在宫中坐镇,其馀几乎没有能在朝中说得上话的。

但黎鸿渐不一样。他是早年间的新科状元,素来以清誉美名博天下。及第之後没踏入过官场,就留在官学里教书,一路官拜大学士。

几十年过去,多得是各部尚书见到他,先拱起手来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恩师,品阶官位倒要往後放了。

阎止七八岁时,就已跟着衡国公四处走。他曾经混在新晋的进士堆儿里,见黎鸿渐与人论道。他听了一天,兴奋得不得了,晚上回来便缠着衡国公说个没完没了。

“黎大学士真是太厉害了,一番道理辩得对方哑口无言,您都不知道当时对面那个儒生脸色有多难看。两个当场挂不住走了,剩下的当场改叫他师父,大学士还不认呢。”

衡国公听了,放下手里的没写完的奏折,说道:“黎鸿渐的学问好,可胜负之心太重,一味争强好胜。他占了上风不算,非要对方颜面扫地丶狼狈而逃不可,人们还往往乐于叫好。你学他的学问是好事,至于品貌风度,须得再考量考量。”

阎止问道:“可与人论道不就是如此吗,辩得过是胜,辩不过是负,何须留颜面呢?您教我下棋,不也是要让对方片甲不留吗?”

衡国公笑起来,从书桌後起身,提了一盏灯送他回卧房。他说:“太晚了,你该睡觉了。这些道理你现在不用懂,记着就好,往後有的是机会给你讲。”

故人音容犹在,阎止眼前的灯闪了闪,只觉得更亮了些。傅行州刚用镊子挑了烛心,他把绢罩子放下,问阎止道:“你刚刚在想什麽呢?”

“想起一些之前的事情……说起来这黎鸿渐我见过,年轻时锋芒颇利,国公爷不喜欢他。”阎止单手撑着额头,不知道是不是药劲儿上来,一时倦怠起来,“他早在七八年前就告老退隐了,怎的南裕苓见他不去黎家,反而到官学来?”

傅行州道:“这便不知道了,告老後又回来,朝廷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我着人再去问问。”

阎止合上卷宗,困意涌上来,他快要睁不开眼睛了,却还不忘问道:“南裕苓现在在什麽地方?”

“萧临彻派人抓了他,应当不日就到京城了。”

傅行州说着,把他抱起来往床榻边走。阎止顺势靠在他的颈窝里,闭着眼睛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脖子,用力哈了一口热气。

他等了一会儿,没像料想中一样落到高床软枕上。四周围反而有一阵阵的热气蒸腾上来,哪里都像是湿漉漉的。

阎止睁开眼睛,见浴桶里热水蒸腾,懒散地问道:“还没睡呢,将军备热水做什麽?”

外袍委在地上,傅行州将他胸前的扣子一路解下去,长命锁在亲吻中摇晃着浸湿了,细链子像受不住一般弯出动人的弧线,精巧脆弱,几乎一摧即断。

“我陪着你好好地洗,”傅行州从身後把住他,贴在他耳畔道,“让你睡得踏实点。”

殿外天光明朗,是京城冬日难得的好天气。

殿里燃着檀香,正中坐着一位美妇人,纱帘从旁侧掩了半面,正是当朝太後,黎绛。黎太後出身名门,年过五十,身姿样貌仍与四十出头时不相上下,风华依旧。

无论是什麽时候,黎太後的咸安宫里都是极安静的,宫人在两侧服侍,低头不语,多一声动静也不敢发出来。

大宫女苏典穿过帷幔走上前,将一柄玉滚轮递到太後手里,而後半跪在榻下,给太後轻捶起腿来。

太後用滚轮按了一会儿太阳xue,向阶下道:“你接着说。”

萧临衍正跪在殿中央,手掌在砖上洇出了汗,说道:“皇祖母心明眼亮,京中的局势比儿臣看的清楚。老三与傅家沆瀣一气,意在儿臣的东宫。您想一想,如果儿臣真的倒了,京中只有老三得父皇的青眼,您当如何自处?”

太後问:“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萧临衍道:“老三狡诈阴狠,断不可能听您的。平王殿下聪慧,可又因黎总兵的缘故又不与您亲近。儿臣若不在了,朝局便只能由父皇摆布,何人能与之抗衡?”

太後勃然变色,将玉轮往榻上一扔,扬声斥道:“放肆!”

宫人立刻屏息凝神地跪了一地,大殿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仿佛窗外的日光也冻住了一样。

香炉里的檀香没有味道了,太後打发人下去换了,只留下苏典在身边,让她把帘子掀起来,让太子坐下了。

“你也太大胆了,”太後道,“宫里有些话是说不得的。也就是在哀家这里,你胡说几句也就罢了,这话要是传出去,你东宫的位置今日便不用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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