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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初遇（第1页）

月下初遇

江南的雨总是来得突然。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萧云澜站在客栈二楼的窗前，望着街上慌乱躲避的行人，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酒。

“客官，您的酒菜齐了。”店小二将几碟小菜和一壶温好的花雕放在桌上，偷偷打量着这位出手阔绰却冷若冰霜的客人。

萧云澜微微颔首，随手抛出一块碎银。店小二慌忙接住，连声道谢後退了出去。

窗外雨势渐大，萧云澜的目光却被对面茶楼里的一道身影吸引。那人一袭月白长衫，正临窗抚琴，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即使隔着雨幕和距离，似乎也能听见那清越的琴音。

萧云澜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行走江湖多年，他见过无数人，却少有能让他驻足观望的。那人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透着股说不出的优雅从容，与这江南小镇的市井气息格格不入。

“京城来的贵公子麽。。。”萧云澜低声自语，收回目光，继续独酌。

雨停时已是黄昏。萧云澜结了账，提着从不离身的青霜剑走出客栈。江南的傍晚热闹非凡，街边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他习惯性地避开人群，沿着河边小路缓步而行。

忽然，一阵熟悉的琴音飘入耳中。萧云澜脚步一顿，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座小亭子里，正是白日里那位抚琴的公子。此刻他独自一人，琴音时而激昂如金戈铁马，时而婉转似流水落花，引得几个路人驻足聆听。

萧云澜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在亭外站定。那人似有所觉，擡头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琴音戛然而止。

“这位兄台也懂琴？”那人微微一笑，声音清润如玉。

萧云澜摇头：“不懂。只是觉得好听。”

“能得剑客一赞，是清晏的荣幸。”那人起身拱手，目光在萧云澜腰间的剑上停留片刻，“在下谢清晏，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萧云澜。”他简短答道，有些意外对方竟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

谢清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可是'青霜剑'萧云澜？江湖第一剑客？”

萧云澜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虚名而已。”

谢清晏却显得格外欣喜：“久闻萧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可否赏脸共饮一杯？”

萧云澜本欲拒绝，却在对上那双澄澈如秋水的眼睛时改变了主意。他点点头：“好。”

谢清晏下榻的客栈比萧云澜那家精致许多。两人在二楼雅间落座，窗外正对一片竹林，夜风拂过，沙沙作响。

“萧兄为何会来这江南小镇？”谢清晏为萧云澜斟了一杯酒，好奇地问道。

“路过。”萧云澜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你呢？”

谢清晏笑了笑：“游历山水，寻访知音。”他顿了顿，“说来也巧，我前日刚谱了一首新曲，名为《剑魄》，正苦于无人能解其中意境。今日得遇萧兄，或许正是天意。”

萧云澜挑眉：“你想让我听琴？”

“若萧兄不嫌弃。”谢清晏眼中带着期待。

萧云澜沉默片刻，点头应允。谢清晏欣喜地取出随身携带的古琴，置于案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

起初琴音轻柔如春风拂面，渐渐转为急促，似有刀光剑影闪烁其间。萧云澜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剑，眼前仿佛浮现出自己多年习武的种种场景。琴音忽高忽低，时而如雷霆万钧，时而似游丝飘渺，竟与他练剑时的呼吸节奏奇妙地吻合。

一曲终了，萧云澜久久不能回神。

“如何？”谢清晏轻声问道。

萧云澜深吸一口气：“。。。很好。”

谢清晏笑了：“得萧兄二字评价，胜过旁人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