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含泪,伸手想要触碰他的额头:“我的儿,莫要再闹了。。。。。。”
贺楠玖侧身避开,冷声道:“让开!”
妇人的手僵在半空,泪水顺着胭脂晕染的脸颊滑落,颤声道:“阿玖,你当真不认得母亲了?”
贺楠玖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余光瞥见案上摆放的檀木匣,正是原主被夺走的玉佩此刻正躺在锦缎上。
他猛地冲过去抓起玉佩,玉佩上的螭纹硌得掌心生疼,却比不上心底蔓延的寒意。
“今日破庙之事,还有哪些人在场?”贺楠玖转身时,玉佩在掌心划出细微的血痕,“把所有参与的人,一个不落带到我面前!”
青衫男子刚要开口,忽听院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个家丁跌跌撞撞冲进来:“不好了!户部尚书带着人堵在府门口,说要讨个公道!”
屋内气氛瞬间凝固,官服老者猛地拍案而起:“反了天了!当我将军府是好欺负的?”
贺楠玖将玉佩狠狠揣入怀中,大步跨出正厅。
庭院里暮色渐浓,户部尚书带来的人马已将将军府围得水泄不通,朱漆大门被拍得震天响,叫骂声混着兵器碰撞声刺耳地传来。
官服老者和青衫男子迅交换眼神,领着一众侍卫紧跟贺楠玖身后。
将军府大门轰然洞开,户部尚书正举着官牌耀武扬威,身后二十余名衙役手持水火棍杀气腾腾。
“贺家小儿打伤我儿,今日定要还我卢家一个公道!”
贺楠玖冷笑一声,正要冲上前,忽被青衫男子拉住,低声劝道:“阿玖,你先别闹。”
他目光扫过卢家众人,并未言语,侧身退到一旁。
官服老者大步走来,一身煞气,看着门外的众人,盛气凌人:
“卢正明!你儿子带着恶仆围殴我贺家嫡孙,抢夺御赐玉佩,如今反倒带着衙役堵我将军府大门?当我这镇守边关二十年的老骨头,拿不动刀了?”
卢尚书举着官牌的手微微抖,强撑着气势道:“贺远山,你孙儿将我儿打得头破血流,今日若不给个说法。。。。。。”
“说个屁的法,你儿弱,十多人都打不过我孙儿,你还好意思上门讨公道?”
贺远山猛地抽出半尺佩刀,寒光映得卢尚书面如土色,“当年我在战场上一刀能劈翻三个蛮夷,你家那没用的东西,我孙儿没把他的狗头拧下来,已是天大的慈悲!”
围观的百姓突然爆出哄笑,卢尚书涨红着脸后退半步,官牌险些脱手:
“贺远山!你这是仗势欺人!我即刻进宫面圣。。。。。。”
“去啊!”贺楠玖突然拨开人群,怒声吼道,“你他妈的,谁弱谁有理吗?来来来,要打就打,老子还有事!”
卢尚书脸色骤变,看向站在一旁的青衫男子,骂道:“我儿分明是和他开个玩笑,他却让贺楠宸动的手打的人,我这里这么多人证,就算闹到御前,也休想颠倒黑白!”
说着,把几位家丁和世家公子推到前面,指着他们厉声道:“你们都亲眼所见,是不是!”
家丁们面露惧色,纷纷低头,世家公子们则面面相觑,唯唯诺诺说道:“是。。。是,我们就是和贺小公子玩闹罢了,谁知道贺楠宸竟然动手了。”
贺楠玖心里本来就惦记着苏悦,又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搅得心烦意乱,听到这些话,更是怒不可遏。
不等众人反应,反手抽出廊下侍卫腰间的佩刀,已如离弦之箭冲下台阶。
佩刀在空中划出半轮银月,直取马车的车辕。
木质车辕在刀锋下应声而断,惊马长嘶着人立而起,华丽的车厢轰然倒地,震得青砖都在颤。
户部尚书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被倒下的车厢压住,他气得脸色紫,指着贺楠玖怒吼:“反了!反了!你竟敢公然损毁朝廷命官的车马,这是藐视王法!”
贺楠玖一脚踩上车厢残骸,刀锋直指他咽喉,眼中寒光毕露:“他妈的,骂来骂去烦不烦,”
手中长刀指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几位世家公子,“你们这群废物,敢做不敢当?今日若不说实话,我贺楠玖第一个不放过你们!”
公子们脸色惨白,看着他杀气凛然的眼,这哪是一个痴傻少年的模样,分明是地狱里爬出的修罗!
公子们双腿一软,纷纷跪地,颤声哭喊:“饶命!饶命!我们。。。我们确实看见卢公子欺辱贺小公子,还抢了他的玉佩!”
一名公子结结巴巴地道出实情。
贺楠玖刀锋一转,“听到了吗?去告去吧,一群废物!”
说着,将刀掷于地上,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去,留下满场惊愕的众人。
卢尚书气得浑身抖,却不敢再追,这个贺楠玖从小就痴傻,谁知今日说的话做的事竟如此犀利果决,哪还有半分痴傻的模样。
贺远山之前听贺楠宸说贺楠玖以一敌十的事,还觉得不可能,如今亲眼所见浑浊的老眼里泛起异样的光。
他望着孙子挺直的脊背,那道曾被人随意欺辱的身影,此刻竟比府门前的石狮子还要挺拔。
还真有几分他年轻时的风采。
第447章番外-贺楠玖篇o3
贺楠玖没再管后续的混乱,径直走向繁荣的大街,他一身煞气,引得路人纷纷避让,目光所及之处,无不噤若寒蝉。
一头青丝肆意地散在脑后,被风一吹,糊了一脸,他随手拂去,眼中戾气未消,着实想将这恼人的长一股脑儿全剃了,可没找到趁手的工具。
行至一个摊贩跟前,他陡然停下脚步,随手从摊贩手中拿过一条红色的带,动作粗鲁地将长束起。
红绸在他脑后随风飞扬,竟添了几分少年特有的意气风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