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你们?痴人说梦
半月转瞬即逝,论道大会果然出了乱子。
传信的灵鹤扑棱棱落在掌门案头,说是各宗门都有弟子莫名失踪,衡禾宗也折了几人。
大部队分作两拨,一半留在那边追查,另一半正日夜兼程往回赶。
"守好山门,三日後到。"传信玉简上朱砂批注刺目得很。
我撇撇嘴,心想定是魔族作祟。不过关我什麽事?
可转念又担忧起来——魔族若趁这三日空档来袭,多半是冲着後山那棵百拥树来的。
树被挖走倒无所谓,就怕刀剑无眼伤及无辜。
眼下留在宗门的弟子修为平平,撑三日怕是很勉强。
夜风突然卷着枯叶拍打窗棂,惊得我握紧了新磨的剑
这半月苦练总算没白费,剑招至少伶俐了些。
护住那棵老树不敢说,保命应当无虞。
横竖我的原则很简单:天材地宝尽可拿去,这条小命可得留好了。
果然不出所料,收到传信的第二日,山门外就来了人——不是魔族,而是离衡禾宗最近的绮与宗弟子。
他们声称受我们掌门和师尊嘱托,特地前来协助镇守山门,说是怕我们人手不足。
其他弟子将信将疑,我也暗自警惕:该不会是魔族假扮的吧?
直到对方拿出掌门亲笔书信和信物,字迹印鉴一一对得上,衆人这才稍稍安心。
可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掌门昨日才传信回来,他们今日就到?这也太快了。
更蹊跷的是,信上压根没提过请外援这事。
我悄悄退到人群最後,手指按在剑柄上
算了,随他们去吧。
百拥树被抢就被抢,要挖就挖,只要别伤及无辜——尤其是别伤到我就行。
第一日风平浪静,第二日深夜,窗外终于传来窸窣响动。
我闭眼假寐,手却悄悄摸向藏在被褥下的剑——
"铮!"
寒光劈开床帐的刹那,我翻滚着躲开致命一击。
果然,他们根本不是来相助,而是要屠尽衡禾宗弟子!
剑刃相击的火星照亮了对方狰狞的脸。这半月苦练果然没白费,我竟能同时应对三人进攻。
可终究寡不敌衆,手臂被划开一道血口时,听见各处都传来师兄师妹们的痛呼。
退守大殿时,原本留守的四十三名同门,如今只剩十人背靠背站着。
"衡禾宗你们尽管占,百拥树随便拿。"我喘着粗气喊道,"只要放我们走——"
为首的绮与宗的弟子康勇,听後阴森森地笑了,剑尖挑起我的下巴:"放了你们?痴人说梦!"
他拽着我看向百拥树方向,那粗壮的树干上竟浮现出猩红纹路,"正好十条人命,足够搅乱结界灵脉了。"
我这才明白——他们是要用我们的命,来扰乱百拥树的守护结界。
看着同门一个个被推向前方,我突然觉得荒唐至极。
"你们衡禾宗弟子,也就这点用处了。"康勇踹了我一脚,"放心,等你们掌门回来,会发现你们是'英勇护树而亡'的。"
"你们这群人真是不配入仙道!"有个小师妹突然喊出声,立刻被踹倒在地。
之後康勇的剑尖划过我们十人的眉心,血珠连成诡异的阵型。
眼看同伴一个接一个被推入结界,化作血雾融进树根,我竟出奇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