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下!”
“麻烦让一下。”
今夜的後街道,人鬼涌动,挤得黑压压一片。药吟拨开最後一层的薄烟,望着桥上的人一一
琵琶声萦绕青天,她感觉脚生绵云,每踩一步,都不真彻。
耳旁的嘿嘿呀呀那一瞬间,似乎消静了下来。
“小心!”
此时,脚下踩得不是石桥,而是踩着一块泥巴,泥巴一直廷伸进河中。她一怔,缓缓收回脚。
“好姐姐,人生在世,未免有伤心事,但我们还是要好好的活着。”
耳旁再度传来黄衫的声音,药吟张了张嘴又翕起,侧头一瞥,少女的面庞染上几分紧张,在那双浅棕色的眸子,有药吟的心事。
四目相撞,对视良久,药吟先败下阵,挣开她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掠过她,走向石桥。
月影木听到一串铃铛声,眉毛微蹙,铃铛声渐止,他感到有一个人正停在跟前,拨弄琴弦的手忽停,抱着琵琶紧了几分,小心翼翼开口道:“您好?”
可并没有声音回答他,他蹙起眉心,继续道:“不知道是称呼姑娘还是郎君?”
一秒一一
两秒一一
三秒……
过了许久,那人都没有说话。月影木没再说什麽,继续弹起琵琶,刚弹起的瞬间,哗铛的声音从身旁生起,月影木愕然擡头,虽然他看不见,但通过声听,也知道这人给了不少铜币。
“这……”
“给我弹一曲秋怨。”
一道女音传来,声音像是泡在黄连中,听起来颇有些苦涩,他想:点秋怨的人能不这样吗?
“好。”
弹拨声声,就算没有钢琴的配乐,尽显悲情,如沙叶作语,如清泉绝唱,凄凉低沉的调子,教过往的人人鬼鬼,都不得不停脚,站望一会儿。
只见,桥上有两道注目的身影,一红一蓝。蓝衣断腿,席地而坐;红衣提泪,跪于石地。旁边的自动化为背景板。
“怎麽停了?”
“抱歉,这首过于伤心一一你哭了吗。”
“……无。”药吟抺去眼泪,可越抹越多,他的脸庞模糊不清。
“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麽事哭,但我想说句,人生很长,揪揪放放,等你走远一点,回过头再望,所有的一切打抵就化成四个字: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药吟忽地低声一笑,笑声空洞,不知道在笑什麽,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再笑什麽。
“姑娘,您……”还好吧。
後面的话止住。他手一顿,只听,耳旁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天上宣墨,红圆月转为半弦月,月落误,误了枝头鸦雀啼,误了相思人尽月。
衆人不语,连自诩最讨厌左阳人的班嘉,这下都闭上了嘴。黄衫一直安抚着她的情绪,弦玑抱臂,靠墙而立,宋拂虚不会安慰人,低头不语。
忽然,药吟擡起头,望向远处,眼中似迸射着巨大的恨意,“我发誓,我定要手刃了那恶鬼!!”
“……药吟女郎,你先别激动,我们身处这里,万万不可太过鲁莽一一我们可以先派人去接近它。”
“谈何容易?”
“首先,我们不难从那红鸦口中听出,鬼王喜男色,再者,今日是千流城的狂欢节段点,或许,碰碰运气……”
“可我们从哪找男……”药吟忽顿。
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宋拂虚和班嘉两人身上。班嘉不用多说,他爹曾被奉为道中四美男之一,母亲更是美艳女星,相貌自是差不到哪里去。
而宋拂虚,可是冠为道中艳花之人,虽是称艳,可要是多看一眼,便觉得在亵渎他。皮相惊人,最是眉间一点朱砂,犹如神笔之手,配上他那绝尘的气质,恍如神明降世。
“不要!想让我出卖色相,坚决不可能!”班嘉护住自己。
“那白袍道士呢?”弦玑道。
“好。”宋拂虚撇了班嘉一眼,“某人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自己长得比不过人家。”
“你说什麽?!我长得没你好看,怎麽可能,你就是……”班嘉一顿,他实在说不出丑八怪三个字,宋拂虚要是丑人,世间世无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