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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第1页)

又来?

柳落白何时离开的,我全然不记得。我是被一阵熟悉的铁链清响声吵醒的,眼皮沉重,朦朦胧胧听见两个耳熟的声音正窃窃私语:

“好像醒了?”

“我觉得没有。”

“不可能,我刚看到她眼皮分明颤了一下。”

“是麽,不是说药效还能维持半个时辰麽?”

“个人体质不同,‘入梦’的药效应该也是因人而异吧。”

“那是,毕竟是公子的女人嘛,肯定有不少过人之处。”

“啧啧,你怎麽笑得这麽下流猥琐!”

“呵呵,心术不正之人,看什麽都觉得下流猥琐。”

“嘿!你怎麽骂人呢?”

“哟!我骂谁了?九爷我一般不骂人。”

“你……”

我听得脑门生疼,忍不住插了一嘴:“谁能给我解释解释,现在是怎麽个情况……”

待神智完全清明,从蚀与鹤九七言八语的叙述中,我大致明白了七八分。现下伤势已无大碍,最要紧的便是还“梅蕤”一个清白。只是这清白二字,从来都要付出代价。花惜既将我“送”进天阙院,必然知晓蚀的存在。蚀的溯灵术会在受术者额间留下印记这一点,她定然也心知肚明。

所以……

“所以这戏要演全套,我须得受这一遭。”回忆起月华那玩味的笑容,我瞬间明了。

“但是她呀,怕下手失了分寸,惹得你家公子不高兴。前几天你受伤,柳公子把坊主好一顿训斥。”在旁的鹤九一语道破蚀的顾虑,难怪她欲言又止,迟迟没有动手。

我闻言一怔,既意外又觉心头涌起一股暖意,但想起寒枝的惨状,我底气不足地问道:“那,可以对昏迷之人施展此术麽?”

蚀眨着无辜的大眼,轻轻摇了摇头,身上系着的银铃发出碎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苦笑着呼出一口浊气:“罢了,横竖都这般惨了,也不差这一遭。”

虽然蚀并未倾尽全力,但并不意味着我能轻松应对。修道之人,体内自有一方天地——心湖澄澈如镜可鉴本心,灵台巍峨如山可镇神魂。嗜杀者湖间血浪滔天,避世者湖畔鹤影翩跹。而人生至重之事,皆沉在这方寸波澜之下。蚀的术法便是一柄无情鈎索,在记忆深潭里翻搅打捞,将不愿他知的隐秘硬生生扯出。

溯灵术骤然而出,宛若地火喷薄。炽热灵流如熔岩般奔涌,转瞬间便将我的心湖围困。湖面蒸腾,水汽凝结成珠,每一颗都裹挟着往昔记忆的碎片飞速旋转——血棘洞里悬吊着的绝望,幽月宫烛火下的隐忍,净瓶山间的孤独落寞,那些刻意封存的伤痛竟被轻易扒得无所遁形。

“够……了……”我红着眼睛嘶声喊道,铁链在剧痛中铮铮作响,手腕磨出血痕。

其实不用我说,蚀已经停手,只馀额间一点刺痛。

成了。

离开天阙院时,墨麒与蚀将我送出竹林。此刻,最後一缕天光透过竹叶,在地上洒下细碎的金箔,竹林沙沙作响,晚风掠过衣袂。

“多有得罪,还请梅姑娘见谅。”墨麒下颌微擡,语气中透着公事公办的疏离。

我朝不远处的锦瑟与流旭笑着打过招呼,欠身行礼:“墨执首言重了,秉公执法是天阙院分内之事,倒是我该谢过两位明察秋毫,还我清白。”

“阿蕤,他们没为难你吧?”这时,锦瑟与流旭快步走来,拉着我上下打量。当看到我额间的印记时,流旭眉头紧蹙,厉声问墨麒:“你们竟然对她用了溯灵术!你们天阙院把妍春苑的人当什麽了?”

未等墨麒开口,蚀已上前一步:“天阙院也是遵坊主之命行事,你们若有异议,自可向坊主禀明。”

流旭还要争辩,锦瑟一把拽住她,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墨麒:“若确是坊主之命,我们无话可说。但若让我知晓是你们滥用私刑,墨执首必须给妍春苑一个交代!”

墨麒此时并没有戴斗笠,细长的眼里戏谑十足:“梅姑娘此刻需要静养,天阙院就不留客了。”

回去路上,琉璃行灯在风中一路摇曳,昏黄的灯光仅能照出脚下三尺之地。

“姑娘,天阙院此举,着实有些欺人太甚了!”流旭皱着眉头,愤懑道。

锦瑟馀光在我身上停留一瞬,叹道:“好了好了,既然如他们所说,是坊主的意思,阿蕤自然不能例外。说来不尽然是坏事,此次用了溯灵术都没有发现问题,往後旁人也说不得什麽闲话了。”

我的脚步略有些虚浮,溯灵术对心湖的影响仍有馀韵。但真正令我在意的是,方才锦瑟说话间,眼角瞥到的一抹银光。在天阙院的几日似乎淬炼了我的感知,加之柳落白曾提起符傀一事,心里难免会多留意些,总觉得暗处有一道视线,时远时近地游走于我们附近。

“有情况?”流旭聪慧,见我一直没有开口,便以心声传音。

“附近有眼睛。”我边走边道。

彼此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原来大家都察觉到了异样。

“怎麽说?”

锦瑟很快作出判断:“先等等,如今阿梅刚洗清嫌疑,宜静不宜动。另外,此人没有敌意。”末了,她又补上两个字,“暂时。”

我不置可否,引蛇出洞本就需要耐心,正如最老练的猎人总是最沉得住气。只不过这种被窥视的感觉一直如影随形,直到我踏入房中仍未消散,如芒在背。

敢情是冲着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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