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雪间没有放弃挣扎,他想要靠近于怀鹤,说出更多与婚约有关的细节,却好像撞到了无形的屏障,动弹不得。
大约是察觉到了归雪间的挣扎,于怀鹤瞥了他一眼。
下一瞬,牢笼忽然消失,归雪间飘到了于怀鹤的身边。
又皱起眉,知道方才不是自己的错觉。
魂魄是没有形体的,可以在世间万物中随意穿梭,归雪间想,于怀鹤应该是直接以灵力禁锢了这一小片空间。
……好高的修为,好可怕的人。
归雪间忍不住抖了抖。
他想要贴近于怀鹤,小心翼翼地避开对方的剑刃——虽然那不能伤害到自己,又不小心穿过对方的手臂。
归雪间是死了很多年,但之前只是一缕残魂,当鬼还是第一次,不是很熟练,又默默地往后推了推。
于怀鹤半垂着眼,漫不经心地看着归雪间,好像这个突兀地出现的魂魄并不能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
归雪间想了一小会儿,认真道:“你我之间的婚约是母亲定下的,以一对玉佩作为婚契的信物。你还记得吗?”
于怀鹤点头。
他单手摘下玉佩,手腕有一道未愈合的伤痕,这是第一魔尊在他身上制造出的唯一一处伤口,鲜血凑巧溅落在了玉佩上。
于怀鹤又不费吹灰之力地攻破了第一魔尊遗留下来的储物戒指,里面果然存放了另一半玉佩,和他手中握着的那块遥相呼应。
归雪间松了口气。
至少还有玉佩。
于怀鹤从尸体走向归雪间,他靠得越近,手中的玉佩光芒越盛,似乎可以证明归雪间的身份。
归雪间仰起头,看着自天空飘落的雪花——这是他曾经的愿望,却在死后实现,也不算太坏。
他歪了下头,尝试着对于怀鹤露出一个微笑:“我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归雪间的身形近乎透明,沉浸在风雪中。他穿着死去时的衣服,长发散乱,垂在身侧,是十八岁时的模样,过去的几十年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印迹,他只有很短暂的清醒时间。
然后,归雪间将一切和盘托出,活着时的,死去后的,都告知了于怀鹤。
其实还是很像是胡说八道,一切都太巧合了。
于怀鹤没有打断归雪间的话,平静地听着,看着眼前的人。
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但似乎没必要动手。
归雪间没想太多,他活的时间太短了,从未得到过自由,没有离开过那个院子。
他不知道自己能以这样的状态存在多久,但留在这里再多看一会儿雪也很好。
但是,于怀鹤问:“归雪间,你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归雪间一怔。
他睁大了眼,还没反应过来。
离开这里,去别的从未去过的地方吗?
归雪间很想去,又担心在去往的路上就消失,重新陷入黑暗,徒留下的期待又会化作折磨。
他抬起眼:“……真的可以吗?”
于怀鹤说:“可以。”
犹豫不决间,归雪间忽然记起从前听到的对话。
决战之前,紫犀曾和第一魔尊提过于怀鹤。于怀鹤不足百岁,是横空出世的年轻修士,第一魔尊极为自傲,并未将他放在心上。倒是紫犀对第一魔尊的所有对手都很重视,事先调查过于怀鹤,想找出这位第一剑修的弱点,再以此威胁。
于怀鹤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生平没有亲近之人,竟找不出弱点。
紫犀很是担忧,第一魔尊不以为然,今日死在于怀鹤的剑下。
由此可知,他死了这么多年,没有了婚契的约束,自己的这位未婚夫对情爱之事没有丝毫兴趣,一直沉迷修炼,追求大道。
于怀鹤是很厉害的修士,或许在他身边,自己这一缕残魂也可以进入人世间。
于是,归雪间尝试着控制魂魄飘到于怀鹤的身侧,他的嗓音很轻,像是雪落的声音:“那,未婚夫,你要对我好一点。”
于怀鹤看了归雪间一小会儿,收剑入鞘,将玉佩缠绕在手腕上,没有说是或者否。
作者有话要说:
此刻的猫出于一种自暴自弃,得过且过的状态,能过一天算一天(。
这个番外大概会是越喜欢越相爱越会感到痛苦,因为生死的隔阂qwq但会是HE,因为我是很心软的亲妈[可怜][可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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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