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于怀鹤的成绩太好,性格冷淡强硬,很有主见,一中的校风又不错,他是不会被欺负的那种学生。
是归雪间想的太多了。
他放下心,决定遵从另一位当事人的意见,不去纠结这件事了。
又一个周末,这次去的是历史博物馆。
归雪间没想到人会这么多。
他和于怀鹤握着手都会被拥挤的人群冲散,好像很容易走丢。
之前十年被囚禁的生活对归雪间还是留有影响,在这样的场合,归雪间不太适应,有少许畏惧,格外依赖于怀鹤。
他仰起头,向于怀鹤求助。
好像这个人可以解决一切。
于怀鹤没有说话,伸出手臂,揽住归雪间的肩膀,两人贴在一起,没有留下一点距离。
对他们而言,牵手是很寻常的举动,每一次出门都这样,是一件无需告知的事。
拥抱不是,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很轻微的战栗从于怀鹤握着的手臂处传来,归雪间努力地适应了一小会儿,拥有了和于怀鹤紧密连接在一起的感觉,这让他很安心,全神贯注地欣赏起了展品。
他戴着耳机,饶有兴致地听着讲解,实在很忙,没空摆弄手机,便拜托于怀鹤拍摄自己感兴趣的展品以作纪念。
逛完一个展厅,两人走到窗户旁,远离人群,归雪间总算能喘口气了,接过于怀鹤的手机,想看这个人拍了什么。
照片很多,展品拍的也很清晰,但……
归雪间犹豫了一下,疑惑地问:“怎么拍了这么多废片?”
有些照片——差不多是一半,主体很明显不是展品,而是自己。
他没有指责的意思,只是有点奇怪。
于怀鹤低下头,看向归雪间指着的照片。
“这些是你想拍的,”于怀鹤的手掌很大,完全包裹住归雪间的手后手指也能在屏幕上轻松滑动,他很深地看了归雪间一眼,又说:“这些是我想拍的。”
展厅内非常昏暗,光线微弱,归雪间身处其中,照片拍的很模糊,但不能说不好看,记录下了他各种神态和动作。
归雪间一怔,本能地想抽回手,但于怀鹤握得很紧,他问:“为什么?”
于怀鹤回答得很直白:“留作纪念。”
又问:“不行么?”
因为拍的是归雪间,所以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归雪间不是很明白,他第一次来博物馆,所以想拍下展品。于怀鹤每天都和自己见面,为什么也要纪念?
但还是说:“没有。”
于是,于怀鹤的手机相册中装满了两个人对这次博物馆之行的几年。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归雪间虽然很畏惧人群,还是挤进了下个展厅。
身后却多了三个人。
归雪间对外界的注视不太敏感,又专心参观,根本没有注意身后跟着的人。直到再次走出展厅才发觉不对。
他偏过头,小声说:“是不是有小偷盯上我们了?”
又胡乱猜测:“还是他们来抓我回去?”
自己才不要回去。归雪间想,光天化日之下,他真的会报警。
于怀鹤说:“不是。”
他的手臂按着归雪间的肩膀,稍一用力,归雪间就转过身,和背后鬼鬼祟祟的人撞了个正着。
是三个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男生。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于怀鹤又看归雪间,尴尬地挠了挠头:“哈哈,好巧,于怀鹤你也来逛博物馆啊!”
他们是于怀鹤的同班同学,周末相约来逛博物馆。其中一个眼神很尖,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于怀鹤的身影,又见他揽着个扎着高马尾,稍矮些的男生,大吃一惊,不由记起前段时间的传闻。
作为同班同学,他们也只是见证了有人告知于怀鹤他的未婚夫在校门口的一幕,至于后续发生了什么,没人敢问。这次碰巧撞到,八卦心起,偷偷摸摸地跟了上来。
现在被抓到了,索性问:“学神出来放松约……放松怎么了!对了,这是你的朋友吗?”
非常刻意地将话题转移到了于怀鹤抱着的人身上。
于怀鹤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否认道:“不是。”
又很轻地瞥了怀里的归雪间一眼。
归雪间明白了这个眼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