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麽,莫名想起乔叔旁敲侧击打听她对周阳看法时提过的:“周阳和许少爷有点像。”
为什麽竟然还有点心虚。
她轻咳了声,第一回觉得助理还是要机灵点的。
“没你的事了,下班吧。”她对周阳说。
周阳馀光看了一眼明总身边的男人,迟钝的脑袋竟一时分不清状况,搞不明白自己该不该走,停顿几秒才颔首:“好的,明总。”
许嘉遇刚想说什麽,旁边突然过来一个人,云升的孟总手底下一个叫姓谭的总监,年少有为,孟总把他捧得很高,刚宴会上还隆重介绍了一下,这会儿却有些殷勤的弯下腰:“明总,怎麽提前离开了呢?我们孟总还说要好好跟您聊一聊。”
“不好意思,突然有点急事,下次吧。”
“那真是太遗憾了,改天我们孟总单独约您吃饭,您一定要赏脸。”
成年人的虚与委蛇,多少让人厌烦,明初笑着,神色却很淡:“一定。”
“那不打扰您了,再见明总。”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许嘉遇,微笑道,“再见许总。”
刚一直没吭声,只是守分寸,这会儿告别,是表明自己没有眼瞎。
车窗重新升起,谭总监消失在拐角。
明初刚想吩咐司机离开,但许嘉遇却突然打开车门,并牵着她的手下车,明初不太懂他又搞什麽幺蛾子,就觉得他情绪不太对,于是挣开了。
他这次没再用那种眼神看她,抿着唇,一脸的隐忍和悲伤,但却突然弯腰把她抱了出来,一路扛到旁边一辆另一辆宾利车上。
他选了一辆和她一模一样的车,司机守在那里,看见他的时候明显楞了下,从来没见过许老板这样,但很快眼观鼻鼻观心,沉默地给老板开了车门。
许嘉遇把人塞进去,沉声说了句:“回南岸别墅。”
许家的一处别墅,许敬宗留给苏黎母子了,但因为离许家老宅太近,苏黎一直不敢住,也不敢处理。
明初早些时候听说那边翻新了,还以为是终于给卖了。
看来是许嘉遇找人收拾的。
明初气得胃疼,她好歹也是个总,挂职没俩月,太年轻了公司那群人精都还不太服她,她每天装得深沉,一脸的高深莫测高不可攀,他倒好,回国不联系她就算了,还把她扛来扛去,万一被人看到,她面子往哪儿搁?
“许嘉遇,你抽什麽疯?”
许嘉遇眼底泛红,冷声说:“我不会放你走的,除非你打死我。”
明初:“……”
哪来的中二病。
她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凑近闻了闻,拧着眉说:“不记得你酒品这麽差,你喝了多少?发哪门子的疯?”
“我就是疯了。”许嘉遇看着她,只觉得眼眶都在泛疼,脑海里全是她在宴会厅歪着头和周阳说话的场面,然後是那兔崽子拿腔拿调摆谱的脸和看他像看敌人的眼神。
她平时大概对他很好吧,看起来很冷漠的一个人,但对身边人有时候过分迁就和纵容了,对人好的时候总是让人恍惚觉得自己是她最重要的人。
可其实转身就会离开,毫不留情。
他眼神越来越痛苦,重复一句:“我就是疯了。”
明初看出来他是介意周阳,但实在没想到他会介意成这样。
这反应……
“刚招的助理,不太懂事,你跟他计较什麽。”明初手被他攥着,感觉有点疼,又挣了下,“放开,我真要生气了。”
许嘉遇只听到她在为周阳说话,斥责自己不该跟他计较。
“你为了他就骂我。”许嘉遇委屈到哽咽,“你是不是还恨我。你怎麽……这麽对我。”
这四年他招之则来挥之即去,本以为能弥补一二,可到头来他还不如一个助理。
明初:“……”
她一时都忘了挣扎,甚至忘了生气,又或者说气得没话说了,反而只剩下好笑。
“我什麽时候骂你了。”明初几乎一字一字地往外蹦,“许嘉遇你喝醉了你就回家睡觉。”
那潜台词仿佛在说:滚,离我远点,别来烦我。
车子开上了主路,明初按了通话键,怕他这司机也是刚回国的,想跟他说前面有段路施工,绕一下。
结果许嘉遇以为她要让司机改道,瞬间扯住她把她拖进怀里固定着,悲伤又凶狠地看着她:“我不会放你走,我也不会滚,你想都别想。”
明初叹气,实在没明白他在琢磨什麽,懒得和醉鬼讲道理,但也实在气儿不顺,很难好好和他说话,于是冷笑一声:“绑架?你知道上个试图绑架我的人还没从牢里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