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禾心脏狂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向玄头一歪:“看我干嘛,老子在港城那可是玄爷,什麽消息打听不到。”
向玄拉着肖宁:“认个妈,你哭什麽。”
斯禾看着他们,虽然知道他们关系好,可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他们私底下早就交换过这麽深的秘密。
大院里一起住,内向的肖宁却总喜欢去找吊儿郎当的向玄,难道这就是冥冥中的血缘关系吗?
斯禾颤音问道:“宁宁,你是什麽时候知道的?”
肖宁细声道:“向玄从体校退学,没地方住,跑来找我。当时我是开玩笑的,叫他帮我打听,打听生父母的事。”
女孩声音越说越小,眼睛却是一直看着斯禾的,瞳仁里闪烁的是明显的渴望。
斯禾满脸都是泪:“宁宁,你不怪我吗?”
没等肖宁回答,向玄先不屑地嗤了一声:“怪不得你是斯野唯一还认的姐,你俩一模一样啊,这麽喜欢替人做决定。凭什麽就肯定宁宁知道了,就恨你?”
向玄推了推肖宁:“去,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去吧。”
肖宁仰头看向玄,他再次肯定地点头。
下一秒,肖宁大胆地奔向斯禾,紧紧地抱住了她。
享受着,这个迟来了十几年的怀抱。
斯禾愣了几秒,也擡手,紧紧地留住了这个原本一辈子也没有奢求过的拥抱。
站在一边的向玄道:“所以麽,真相该是什麽就是什麽,早点说出口就行,至于对方要怎麽样,看对方的决定咯。你们大人干嘛总是喜欢先替对方做好决定。”
以前玩世不恭的二世祖,头一次也像个大人似的,说着正儿八经的道理。在肖宁面前,真像个威风担当的大哥一样。
向玄再次道:“婶婶,我们去西乌堂。”
斯禾拦住:“向玄,你别冲动,那不一定是斯野想让她知道的。”
向玄一挥手:“又来了又来了,我只知道真相就是真相,大白于天就行了。你犹豫什麽,就冲斯野在斯家还能认你当姐,你就不应该拦着。”
斯禾蓦地跌退几步,捂住脸:“我不配当他的姐姐。”
*
西乌堂。
一路上这三个字被司染快嚼碎了,反复咀嚼,想象,推测。
这个斯野待了两年的,类似于封闭式训练营的地方,到底是什麽样的。
像古代的私塾?还是家庭别墅型,里面各种培训硬件?
然後真正的所谓西乌堂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司染才真正理解什麽叫堂。
准确的说,这里是一个老庙堂改造的屋子。
原本可能就是个用来上供的破庙,被封闭起来,高墙砌累,与世隔绝。
连正常的窗户都没有,透气的地方就是堂顶的几个铁栏封死的地方。
整个屋里所有的自然光都从那里来。
进西乌堂只有一个门,门上有个推拉口,可以从这里递东西。
除此之外,这个地方一眼能望到头,也就两百多平米大。
踏进来的第一步,就有坐牢的感觉。
水泥地,土瓦墙,正中摆着破破烂烂的木桌,硬邦邦的板床,一个很小的衣柜。
其他几乎没有什麽了。
如今这些东西也都变得更破败了,一股发霉的味道。
司染待在这里没一会儿很快就有心脏不能再跳动似的窒息感,几乎是下意识地逃出那个地方,然後站在户外,拼命地喘气,犹如溺死的人上岸。
可明明在里面,是可以正常呼吸的。
为什麽会这麽难受呢。
斯禾和向玄也跟着追出来。
“难受的话就走吧,下次再带你来。”
司染摆摆手,又重新走回去。
如果在这里待两分钟都这麽难受,那斯野以前在这里是怎麽熬过两年的时间。
司染再次走进去,堂里空气不流通,腐霉味特别浓。忍着胃里巨大的不适感,她细细打量着这里。
土墙上有画了十几排的“正”字,他如同坐牢的囚犯一样,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靠画这些计算待了多长时间。
最後怎麽不画了呢?
大概是觉得,遥遥无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