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千沢成功喷了出来,抚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
伏黑惠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扔给虎杖,迅速起身收拾着病床上的惨剧,他扯了两张纸想要帮少女擦脸,千沢下意识拿手隔开他,自己用手接过纸擦了擦,边擦边咳。
伏黑惠垂下眸。
“只有这个理由说得比较通吧?因为战前觉得此次对战生死不定,就在战前告白了,等到对战结束後,就不得不需要回应这件事了。”
“千桑是为了这件事苦恼才躲着五条老师的吗?”
千沢咳嗽终于缓下来了,她有些狼狈地擡眼,绿眼里却微微带着点笑意。
“惠,你是看了多少少女漫啊。”
伏黑惠被一噎。
“我猜错了吗?”
千沢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种事情不是会困扰我的事情。”
“那…”
伏黑惠好像还想说什麽,眼微微亮着直直地盯着少女,只是千沢已经冲他挥了挥手,带着点俏皮道“悟快回来啦,还不快走,记得帮我瞒住哦——”
他还想问,却被刚刚啃完苹果的虎杖听话地要拉出病房。
他还想问,你会答应吗?只是他好像虽然有了这个资格来看望她,却没有这个资格问出这个问题。
就像他虽然被她称呼
“惠”,却没有资格称呼她
“千”。
像有一团空气轻薄无形,又坚固难破地塞在他喉咙里。
不可说,不能说。
他只能沉默地望着低头看着公文没有注意到他的少女。
什麽也问不出来。
——而千沢直到伏黑惠走出医务室才後知後觉用笔帽一端刮了下眉心。
“不是…为什麽惠会知道悟…”
喜欢我?恋情一类的事的确是千沢的苦手,因为实在有些搞不明白,干脆很多时候不去想。
因此这也是她对惠说的,她不会为此困扰。
因为想不明白,就不会去想了。
只是根据直觉行事就好了。
而千沢躲着五条悟的原因也很简单。
她从身体中清醒过来後,迅速就从五条悟的表情中得知长岛萃肯定说了或者做了什麽很让他伤心的事情,让一贯越伤心越面无表情的白发青年也露出了那种愕然破碎的神情。
千沢心一紧,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下意识装作晕过去了。
可能一开始只是没想好该怎麽面对有那样神情的青年,不过她也确实脱力得很厉害,没有咒力支撑循环的身体就是孱弱的普通人,在经历这一系列事情之後,她闭上眼就迅速陷入了沉睡。
一直到五条悟把她抱回高专医务室,她都没有醒过来,加上五条悟又去收拾残局,忙得不着地,总之千沢没有找到好机会去问问发生了什麽,她只能自己不断思考反思着那个【她】究竟做了什麽。
在思考清楚应该怎麽解决清楚这件事之前,千沢下意识想要躲着他。
只是她自己也有些模糊,
“解决”
这件事,
“解决”
的究竟应该是什麽?替长岛萃向五条悟道歉吗?或者向五条悟许诺什麽情感吗?究竟是要做什麽?又要达到什麽目的?很模糊。
模模糊糊地,只有一个清晰的想法。
不想,他露出那样的神情。
当时只是惊鸿一瞥,就好像眼睛被烙铁灼烧一般下意识迅速移开,等反应过来时,心脏好像也被烧痛牵连着不断蔓延起酸涩。
无法诠释的情感,只觉得难受,也不知道为什麽难受。
只知道她想做些什麽,不论结果,无论代价,想让他不要露出这样糟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