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连天的徐松溪,用绢帕抹去挤出的眼泪後,将手搭在徐行舟的肩膀上,将他揽到一旁去。
“你也是清楚,咱们县衙这条件有限。”
许行舟似乎意识到了什麽,他俊美的凤眸微微上扬,“就别兜圈了,你直说吧。”
“那我可直说了。”徐松溪一下弹得离许行舟很远。
“你别生气。”
“不生气。”
“保证?”
“嗯。”
徐松溪咽了咽,小心翼翼地措辞到,“来不及洒扫多馀的空房,加上我的屋舍逢雨天,外面下多大,里面就下多大。”
“所以呢。。。”许行舟的笑容逐渐僵硬下来。
“你素日里几乎都快住在书房了,寝居的床榻闲着都快生灰了。”
“所以我便自作主张让月眠姑娘先借用你的床榻了。”他说话的速度极快。
天幕一阵巨响雷鸣,闪电划破墨色,许行舟身後顿亮,将他孤拔的身影曳得很长。
电光朝露间,徐松溪窥见了许行舟眼中忽暗忽明的光,覆盖在眼上的黄金面具上骤然起霜。
直到许行舟轻飘飘地抛下一句。
“下次别自作主张,我真的会把她丢出去。”
待他快步离开後,逐月才捂着快跳出嗓子眼儿的胸膛,长舒了一口气。
徐松溪在他身边蹲下身去,意味深长地笑道:“你真以为他会生气?”
“方才都打雷了。”逐月笃定地说到,“公子最是厌恶自作聪明的人了,加上他平时便不喜欢别人干涉和窥探生活,又未提前知会他一声。方才肯定因我们擅做主张生气了。”
用扇子在逐月的肩膀上拍了拍,徐松溪调侃他是不开智的木头。
徐松溪起身,拍了拍锦袍上的细褶,“其实呢,你不是不够了解你们家公子。”
他勾唇一笑,“你只是不够聪明。”
觉得徐松溪是在拐弯抹角说自己笨的逐月瞬时冷了脸。
“许行舟近来没有什麽要紧的公务,他这麽晚都不睡,是为了什麽?”
“因为公子白天吃多了茶,失眠。”
徐松溪:“。。。”
“汝之不慧也。”
“别给俺绉这些之乎者也了,徐侍郎既想告诉我,干嘛打哑谜。”
徐松溪轻笑,“他在等你。”
“等我?”显然,逐月不可置信的表情是不相信这个答案的。
徐松溪点点头,“你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属下,他让你去给江月眠送伞,不就是为了护送她安全归家麽?”
逐月沉默了一会,“似乎是这个道理。”
“你们家公子清楚你的性子,你若是将事情办好,定会早返向他复命。但是他在县衙里面左右踱步都不见你归来。”
徐松溪两手一摊合拍,“这说明什麽。”
“说明那个小妮子出事情了。”
“对咯。”
“所以我将她带回来,公子只是会嘴上嫌弃两句。”
但许行舟不会真的像他说的那般,将人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