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79章意欲为何(离开王府)……
“与江?”雪溋看着纸上的字,颇为有些惊愕。
她是怎麽也没有想到,沈檐会给孩子取这麽一个小名。
只是看着这名字,雪溋心里又难免有些不稳妥。
几番纠结後,她才对沈檐说道。
“王爷,这名字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嗯?那有什麽不合适?”这边,沈檐闻言,轩眉微挑。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我只怕别人会说”这边雪溋的忧虑还未说完,沈檐便出言一把打断了她。
“这只是小名而已,到时候父皇会给他起大名,小名我们就在府中叫他,这又有什麽!”
说完,沈檐似乎是想起什麽一般,突然眉眼衔笑道“或者叫遇江也行。沈檐遇上了江雪溋,所以才有了沈遇江,这名字听起来也不错。”
雪溋见他这般说,心下难免有些不知意,于是她只好妥协般地说道“那这小名只能在府中叫,如果在外面,王爷可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叫。”
见雪溋对这名字是一再叮嘱,沈檐眸中闪过一丝暗光,而後他才佯做不以为意地说道“知道了。”
雪溋见他这般敷衍,不觉有些担忧“王爷,我不是说这名字不好,只是我”
“好了,溋儿,本王知晓你的意思。但皇室子弟哪个没有小名,这你就放心吧,没人会用名字来大作文章。”
此话一出,雪溋这才卸下心中的忐忑,而後随口问了一句“那王爷也有小名吗?”
见雪溋突然问到自己身上了,沈檐闻言微怔,而後才点了点头,接而他轻轻揽过雪溋,带着几分深意地说道“你想知道吗?”
雪溋闻言微愣,难道他的小名不能为人所知吗?
“王爷,你就不要吊着妾身了,你直说嘛?”
沈檐闻言,并未直接回答雪溋,而是径直拉过她,行至木桌边,握着雪溋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两字。
雪溋见着宣白的纸张上赫然‘释禅’二字,不觉眉心微蹙。
这看着不倒像皇子的小名,倒像是某个和尚的法号。
“王爷,这小名是谁起的啊?”雪溋望着沈檐,不解地问道。
“这是定国寺的悔岸大师所赐。”
说完,他略微一顿,而後才又继续说道“当年悔岸入宫,与父皇释梵。正恰本王进学折返锦颜宫,他见本王的时候,问了本王一个问题。”
说到这儿,他没再说下去了。
可雪溋却已然被他的话勾起了好奇心“是什麽问题啊?”
“人生八苦,求而不得,放而不下,那又何为求得,何为放下?”
雪溋闻言,不由黛眉一蹙。
虽然她知晓,像悔岸这种最具威望的大师惯会问这些云里雾里的问题,但此时,她更好奇的是,当年的沈檐是怎麽回答他的。
沈檐似乎看出了雪溋的困惑,接着他对着雪溋径直说了当年之言。
“所谓恩怨,若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
雪溋闻言一愣,她倒是没想到,沈檐涉猎颇广,他居然也会说这些梵语的学问。
“王爷怎麽会想到这麽回悔岸大师啊?那王爷你说了後,大师又怎麽回的啊?他又为什麽给你起释禅这个名字啊?”
雪溋一连串地问下来,毕竟她着实好奇像悔岸那样的大师,居然会对当时还是幼童的沈檐出这麽刁难的问题。
“这些个所谓的大师,其实在本质上,他们也只是人罢了。毕竟当年,定国寺的方丈刚死,悔岸这才继任成为了新的主持。”
说完,沈檐的眸中刹时晦暗不清“或许他当年的意图,是为了在父皇面上展示自己对梵学的领悟,以此来保住自己在定国寺主持的地位。甚至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所谓的问题,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答案,旁人怎麽答都是错的。”
雪溋听着他这麽说,也不由心惊,真没想到像悔岸那般声名远扬的国庙方丈,居然也会为了名利这般言行。
但是,沈檐当年的回答为什麽能让避过悔岸这麽刁钻的梵学。
似乎看出雪溋的不解,沈檐这才掩去眼中的暗色,而後沉声说道“既然怎麽都答不对,那本王就不应该去回答他的话,而是应当让他来回答。”
雪溋闻言,先是一愣,而後才心生感慨。
沈檐真是天纵奇才,小小年纪,他便知该如何去对付这些恼人的弯弯绕绕。
“那王爷,後面呢?”
“悔岸估计也没想到本王会这麽问他,他初时颇为错愕,而後或许是为了掩饰他的尴尬,他便向父皇陈言,言说本王很有佛性,所以才给本王令了这个字。”
雪溋在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後,也不觉心中微泛。
果然,出身在帝王之家,就是要心有城府,以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事端。
一阵啼哭声突然响起,瞬时打破了此时屋内的静谧。
雪溋也来不及再多问,连忙行至摇篮跟前,果然是那小家夥又开始扯着嗓子在哭嚎。
雪溋见状,立即将他抱起,轻轻地在怀里抚慰。